“你要下山?”钟灵眼前一亮,乍一开口,将蹲在地上的一伙人都吓了一跳。
大喜拍了拍胸脯:“我说姑娘,你怎么跟个游魂似的,走路没声啊?”
钟灵走过去,同他们蹲在一起:“我说,你们啥时候下山?”
“今儿晚上,月黑风高……”
沈亦迟寻过来时,便看见那一堆挤在一起的脑袋,数钟灵头上的红发绳最显眼,眼皮跳了跳,走过去将人提了起来。
“谁啊?”钟灵正和他们说的热火朝天,冷不防被拉了起来,满脸不喜。
看见沈亦迟的脸,面上的不满顷刻又散了下去,欢欢喜喜的抱着他的胳膊。
大喜朝着沈亦迟笑道:“恩人,今晚上一起去吧?山脚下的麻婆豆腐可好吃了哩!”
沈亦迟一句不去已经到了嘴边,怀里的人却拉了拉他的衣角:“去嘛!”
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好吧,他拿她一直没办法。
原想拉着宫沫儿一起,可她却兴致缺缺,宫沫儿不去,洛羽凌便也不去了。
一行人风风火火的下了山,半道上,沈亦迟十分不厚道的拉着钟灵先行离开了。
集市离白马山并不远,不过一个时辰的脚程,风国民风淳朴,向来是自给自足,平日里来的最勤的,便是这集市了。
集市上除了摆件,大多都是女孩子喜欢的小物件。钟灵还是小孩子心性,被一个摆的琳琅满目的货摊吸引去,沈亦迟在热闹中回过神,她已经站在了货摊前面,提步跟了上去。
货摊前,钟灵拿起一对小巧的红色耳坠,又悻悻的摸摸自己没有打过耳洞光滑的耳垂,正欲放下。
“小娘子,玲珑骰子安红豆,好寓意呢,让你相公给你买吧”摊主是个和善的老婆婆,笑眯眯的开口。
钟灵有些窘迫,摆手道:“不了不了,我没有打耳洞呢!”
沈亦迟却越过她,接了耳坠:“寓意这样好,忍心不买嘛?”
耳坠是手工串成的,红豆磨的小巧,嵌在木头制成的骰子了,钟灵越看越喜欢,任由沈亦迟付了钱。
“小娘子,你相公对你可真是好极了!”老婆婆收了钱,看着沈亦迟的视线带着赞许。
仪表堂堂又如此体贴,当真是世间罕有啊。
钟灵看着那老婆婆发亮的视线,心下一沉,收起耳坠急急的将沈亦迟拉走了。
沈亦迟不由好笑:“她看起来也有七八十岁了,你这样紧张做什么?”
“兴许她有什么亲戚待字闺中,又兴许她孙女正值妙龄,总之你这张脸贯会沾花惹草,还是小心为妙!”钟灵小声嘀咕着,这一世不比上一世,他四肢健全又文
武双全,指不定多少人虎视眈眈呢!
沈亦迟低低笑开:“你对我就这样没有信心?”
倒不是对他没有信心,实在是对她自己没什么信心。
前面恰有人吆喝起来:“猜灯谜咯,猜灯谜咯!”
“猜灯谜!走走走,去凑凑热闹!”钟灵好似找到了救星,拉着沈亦迟便往那边跑去。
沈亦迟任由她拉着,四周人声嘈杂,他恍若未闻天,地间一片静谧,他眼中只看得见那一个人。
二人来到那摊前,摊前已经聚了不少人,有一个男人拿着两盏做工精绝的花灯,笑道:“今日这字谜,若是有人能猜出来,我手上这两盏十两纹银一盏的灯,便分文不取,送给有缘人!”
“这话可是你说的,快放马过来!”有人健步上前,盯着他手里的莲花花灯,目光灼灼。
“好,那我便献丑啦!字谜便是,风里去又来,峰前雁行斜,猜一花的名字!”男人徐徐道来。
那人略加思索,随即笑开:“这容易,是凤仙!”
“公子当真聪明,这灯,便是公子的了!”男人愿赌服输,当下便将手里的莲花灯送了出去。
钟灵看的一头雾水,满脸疑惑道:“这风马牛不相及的,怎么就猜出来是水仙的?”
“‘风’的里面去掉剩‘几’,‘又’再进去便成‘凤’;‘峰前’是山,‘雁行’是形‘人’字,‘人’字斜一斜便成单人旁,‘峰前雁行斜’便成‘仙’字。谜底所以是‘凤仙’!”沈亦迟耐心解释。
钟灵仍是云里雾里,只知赞叹:“男神,你也太厉害了些!”
这些年的圣贤书果然不是白读的。
沈亦迟极为谦虚道:“还是娘子厉害些,上阵杀敌,所向披靡!”
字谜出了不少,带动花灯也卖出去了不少,男人见声势造的差不多,拿出了今夜的压箱底。
灯做成了蓝色的,花瓣逼真,一片一片,连经络都画了出来,远胜过先前那两盏,登时引来了更多人驻足。
饶是钟灵不喜欢花灯,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沈亦迟柔声道:“喜欢?”
“他将这花灯最后拿出来,想来字谜一定不简单!”无奸不商,说的便是这种人了。
男人拿着花灯,视线扫过四周,不慌不忙的道出了谜题:“鸳鸯双双戏水中,蝶儿对对恋花丛;我有柔情千万种,今生能与谁共融;红豆本是相思种,前世种在我心中;等待有缘能相逢,共赏春夏和秋冬。”
“这题也未免太长了些罢!”钟灵忍不住感叹。
周遭已经有人不满:“你这题这么长,又不给个线索,一点头绪也没有
啊!”
“是啊,你再说一遍!”
男人淡笑道:“谜题只说一次,这花灯费了我不少心血,难能那么容易就供手送人呢?小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