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住了，或者说，她压根就没想到他们还会拥抱。
陈怀瑾不再说话，两个人就静静的拥抱着，周围经过的人会投来异样的眼光，可是在此刻显得都不那么重要。陆向瑜能感受到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和他抱住她时颤抖的肩膀，她只觉得，世间一切在此时都变得不那么重要。
差不多五分钟过去了，陈怀瑾才松开了他紧紧环绕着的双手。
他的眼圈有点红，距离很近，陆向瑜看的清楚。
“这次回来还走吗？”许是不习惯沉默，这个话题即使在此刻显得异常突兀，她还是说出口了。
“嗯，下个月就走。”
听到这句话陆向瑜的心里有种失落感，两个人并排走在马路边上，她的脸色并不好看。她不知道该接什么话，现在她和陈怀瑾的处境充满了尴尬，她想问他很多问题，可她没有立场。
陈怀瑾也不说话，她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想问什么吗，直接问吧。”许是她多次扭脸看他被发现了，就直接冒出来了这么一句话。
“你知道吗？我是指……你父亲和我母亲。”
“嗯。”
“什么时候？”
“我高三那年。”
“为什么不说出来？”
“有什么意义吗？”
“……”
陆向瑜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聊这个话题，她想大概她开始问这个话题的时候就是错的。他才是这场闹剧中被伤害的最深的人，而她的母亲，就是那个加害者。
虽然被判刑的是陈怀瑾的母亲，可她总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完全抬不起头来。
“快高考了吧？”
“嗯。”
“想考哪个学校？国内的还是国外的？”
“首都xx大学。”这在国内是数一数二的大学了，但是跟陈怀瑾那所学校比是完全不够看的，可是以她们家的经济条件，出国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嗯。”
尬聊之后，空气又凝结上了。
“我走了。”
李忆薇站在前面冲陆向瑜招手，示意让她过去。陆向瑜跟身边的陈怀瑾说了声再见就往前走了。
走到车前面，她回头看了一眼陈怀瑾，他好像在冲这边喊些什么。
她没看清。
“快点走吧向瑜。”
李忆薇又开始催促陆向瑜了，她没来得及仔细看。她到最后也不知道她走的时候陈怀瑾嘴里说了什么。
到家的时候天都黑了，法院离他们住的地方蛮远的。陆向瑜想到了陈怀瑾，他只身一人，又该怎么回去？回哪里去呢？
“该走了。”陆召林已经收拾好了课本什么的，站在她房间门口等她。
“嗯。”他们还有不到三十天的复习时间，现在还要赶往学校去上晚自习。
因为不是正常的拥堵时间段，地铁里难得的空旷。陆向瑜很少坐地铁上的座位，因为平时乘坐地铁的人非常多，大部分时间她都是站着的。猛地一坐，倒是感觉不太习惯。
“诶！你和那小子聊了什么？”还是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陆召林忍不住发问。
“什么？和谁啊？”陆向瑜知道陆召林问的人是陈怀瑾，可是她偏偏不太想回答，就揣着明白装糊涂。
“别想这样就能不回答了，你能不知道我说的是陈怀瑾吗？”陆召林看出来陆向瑜十分想逃避这个问题，可他偏不想让她得逞，就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就聊了点学习上的问题和未来打算啊……我们没聊什么的……”
“真的？我可不信！”
“出了这档子事儿还能聊什么啊……”
“你还喜欢他啊？”
“诶？那什么……我到站了啊，先下车了……”说罢，陆向瑜就下了车。
其实她还没有到站，只是单纯的想逃避陆召林问的那个问题，就又坐着站台等着下一班车。
因为不是高峰期，地铁运行的数量也少一点，足足等了十五分钟，陆向瑜终于等来了下一班车。
耽误了不少时间，晚自习第一节课已经快下课了，陆向瑜倒是不紧不慢的往教室里走去，她脑子里想的事情有点多，一时间还没有消化完。
等她晃晃悠悠的走到教室时，已经下课了两分钟了，上楼梯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往下走的季穆清。
他怀里抱着一摞作业，看样子是要送到办公室去。看见陆向瑜的时候眼睛都放光了，完全忘了他下楼的目的。
“你是要去物理办公室吧，我帮你搬过去吧！”眼看着就要上课了，那摞作业本上写着“物理”两个大字，觉得耽误了老师收作业不好。但陆向瑜看着他完全没有想要停止聊天的意思，就决定帮他搬去办公室。
她把他怀里那摞作业本拿走了一大半，率先往前走着。
一路上季穆清又絮絮叨叨的讲了很多，问东问西。陆向瑜过滤掉了很多没用的废话，只挑比较简洁的问题回答。
“哟？你们这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啊！”幽默的物理老师笑呵呵的开起了陆向瑜他们两人的玩笑，因为他同时教着两个班，所以也认识陆向瑜。
被开了玩笑的季穆清“嘿嘿嘿”的傻乐着。
“……”陆向瑜尴尬的不知道说点什么好，就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
“你们可要注意学习，不能因为这个耽误了学习啊！”临走的时候，物理老师还冲着他们喊着。
“年轻真是好啊！哈哈”秃了头的物理老师吹了吹杯子里泡的枸杞红枣，饮了一大口，看着陆向瑜两人离去的背影笑得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