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统十八年冬。京都早已在十月来临之前悄悄进入了冬天,而在离京都十万八千里的南方,才刚刚开始冷意来袭。
在荆阳城城里一处偏僻的角落里,一颗黝黑的头缓缓伸了出来,睁着一双灵动的眼睛,左顾右盼,最终确定前无敌情后无追兵,嗖的一声越上墙头,飞墙走壁逃遁而去。
大约窜了半刻钟左右,忽然“铮”地一声,一只冷箭袭来,她拔剑砍去。“铿——”
冷箭落地,她看向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人,与她一样,也是一袭夜行衣,蒙着脸。虽看不清相貌,但看身形与他的吐息,似乎是个高手。
她顿时充满警惕。
打不打呢?打,好像打不过。不打,现在僵持着他待会出手了还不是得打!倒不如现在先发制人,然后待会趁他不备,拿出哥哥给她的逃跑法宝,然后
好!打!
想清楚的她立马抡起她的剑,快速地攻去。
先来一招仙人指路!
那人运气轻功向后退去,避开了她这一招。
那就再来一招青龙转身!
“铮——”
“锵——”
“哐!”两人打得火热朝天!
但在交手过十几招之后,渐渐地有一方开始出现破绽,处于弱势。
顶多再二十招,她定会由于功力浅而败给他。她在心里想着。
“撕拉——”他的剑划破了她的衣衫,而且还是在胸前的位置她又惊又羞,捂住胸口,往后退去。
忍不住了!怒目而视。“你个臭流氓!”
“阿宛?”一声轻唤响起。在静得只剩下她因羞恼而不均的重呼吸声中,这一呼唤似是在她的耳边响起。
她愣愣地看着他,脑袋当机
突然,她掏出一颗烟雾弹砸向他脚下,“咻”地一声,飞跃而去。
他被她打了个措手不及,等醒过神来,她早已不见了。
他飞跃而起,俯瞰着这些街巷,极力地寻找那抹倩影。静默几秒后,他突然朝一方向掠去,随后落在一处阴暗的深巷子里,眸光似鹰般地搜寻了起来。
扫视一周,他皱起了英挺的眉头。须臾,纵身离去。
在他离开后不久,一个身影从墙角那堆杂物堆里艰难地挤了出来
“咳咳咳——”她暗声咳嗽着,心想,怎么这么多灰尘啊!
她凝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想着刚刚,明明她近在咫尺,而他却毫无察觉。心里很不是滋味明明就是自己要躲着他,他找不着她了,心里竟是有些怒火
自嘲地笑了笑。她早已不是当初的她了不是吗?你看这一次,不就躲在他眼皮底下,而他毫无察觉吗?她胡思乱想着,突然被凉飕飕的感觉吸引去了注意力。
“嘶——”只见衣衫被利剑划破了一个口子,露出了雪白的肌肤
这个可恶的男人!她咬了咬嘴唇,捂住衣服,恨恨地瞪了眼他离开的方向,便纵身离去。
与此同时,在这一片大街小巷的另一个角落,男人还在不停地寻觅着
他皱着眉头,扫视着周围。他可以十分确定的是,刚刚那个女子,确实是阿宛。那块玉不会错。
不过一想到他刚刚挑破了她的衣衫,便觉得有些赧然。
他刚刚好像不小心咳咳咳!
他正了正神,把脑海里莫名其妙的想法挥去,思考起了阿宛会去哪里。想到两年前的事,他不由地神情黯然。
他想找到他,他想亲口跟她说对不起。
说完,然后呢?
他浑身满是枷锁只盼着有脱离的那一日。怎能,还让她来沦陷呢?
想到这,心忽然像被毒针扎到一般,密密麻麻地痛了起来。
荆阳城,宁王府内。
邵华倾越过墙头,避开巡逻的士兵,偷偷摸摸地往后院去了。再避过值夜的奴仆,闪身进入了云霄阁。又摸黑进入了主卧
“咻——”一个后翻,避过了迎面而来的暗器,又顺手把银针抓回掷向源头,只见暗处闪出一个黑衣人,迅猛地扑了过来,与她交上了手。
只见两个人从小过招开始到大开大合
“砰——”屏风被掀倒了在地上,在寂静的黑夜里发出了巨大的声响没一会儿杂乱的脚步声随之而至。
“郡主郡主?”外头传来丫鬟略带担忧着急的询问。
邵华倾有些头痛地看着地上的屏风,再望望身旁的人,只见某个人赖皮地摊了摊手。她捏了捏眉心,有些讪讪地回答“没事没事!我不小心弄倒的。你快快回去睡吧!”
门外的荼白也是被惊醒,就赶忙跑了过来。而听到主子这么说,也渐渐冷静了下来。想起了以往数不清个夜晚发生的一些不为他人所知的椅柜桌床翻倒声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便转身离去了。对于这种事情,她们这些婢子都快免疫
屋内
两个人齐心协力地把刚刚弄翻的屏风扶回了它原来的位置
然后黑衣人便当着她的面开始
脱衣服!
华倾有些头痛地捂了捂眼睛,无奈道“师父你能不能注意点形象啊”
“嘁!”只见那女子挑起眼睑睨她了一眼。然后便熟门熟路地挑拣起了柜子里的衣衫。挑起一件自己喜欢的穿上后,才懒洋洋地问道“你这丫头,三更半夜不睡觉,跑去哪里了啊?”
她顿了顿,又十分好奇地说“是不是去会小情郎啦?”说完还揶揄地看了她一眼。
她被她说得表情一僵,颇有几分被戳中心思而恼羞成怒地嚷嚷“师父你乱说什么呀!整天整天想着有的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