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是自习武的,向来耳聪目明。平日里她们没踏进房门她便已知道了,可这会儿她们都到跟前,还唤她了,她却一无所知,依旧发着愣。
郡主定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她不由得又唤了一声,“郡主,紫檀和玄青到了。”
邵华倾似乎这才醒过神来,转身看向她们。
她走到桌子边,端起了一杯茶抿了抿,随后才缓缓地道:“紫檀,玄青,你们两人这些日子,迅速、仔细地给我查出六皇子近年来的事。包括他是否离过京、去了哪里、发生了些什么事和......曾化过什么名都给我一一查清楚!”
然后又从身上掏出了一块少主令扔给他们,冷着声道:“百毒门的人你们随便去调遣,只要把事给我办成就校”
“你们也下去吧。”等到紫檀和玄青两人退下,邵华倾对荼白三人道。
荼白等人对视一眼,随后屈身应下,“是,郡主。”
慢慢地退下去,顺手关了门。
屋内便只剩下邵华倾一人。
沉默良久,她走到了床榻边拿出了一个正正方方的檀木块。
若是旁人拿了,只以为是一块尚未雕琢的檀木罢了。
可是邵华倾将其拿出之后,抬手瞧了瞧,又翻一翻,随后便弹出一个锁。
她拔下头上的簪子插进锁里转了转,然后檀木匣子便被打开了。
她拿掉上面的顶盖,露出里头的东西。
檀木匣子里头放置了一颗颗浑体通透的珠子,那珠子如成年男子的大拇指般大,在阳光下一照,熠熠生辉。
邵华倾抬手,抚过那一颗颗的珠子,喃喃:“两年,二十七颗舍利子......”
“呵.......”她冷笑了一声。
突然,将那檀木匣子往地上摔去。
“哐当——”
檀木匣子被摔到了门边,里头的舍利子一颗颗从匣子里甩了出来,叮叮当当地四处碰壁。
那舍利子何其坚硬!被这般摔到地上,却依旧一颗不损。
只是散落在了屋内的各个角落。
邵华倾瞧着地上四处跳窜的舍利子,四处碰壁又立马往其他地方奔去、但又再次碰壁,循环反复......
她不由得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何必呢何必呢......
全都是一场骗局!
所有的话,有哪一句是真的呢?
......
————
云承熙回到府里之后,越发觉着那锐利的视线有些奇怪,不由得将回安喊来。
“你去查一查,今日坐在宁老王妃马车里的,还有些什么人。”云承熙吩咐着。
回安有些惊讶地抬起头。
“快去!”云承熙瞥了他一眼。
“是!”回安立即低下头,领命。
也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道视线让他有些心惶惶的,所以他才让回安去查。
想到宁王府,他便不由得想起父皇对宁王府的态度。
似厌又似恨。
可据他所知,先皇时期与宁王府的关系很是亲密,怎么到了这一代反倒是......
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若是皇室与宁王府的关系不僵化,那么西北地区,岂还有外族人猖狂的机会?
但眼下想这些也无用,至少现在皇室与宁王府的关系,不会缓解到哪里去。
很快,回安便将今日宁老王妃马车内有些什么人都查清楚了。
“今日宁世子与郡主陪老王妃出门,逛完街之后还去了云安寺逛庙会,回来的时候宁老王妃的马车上坐了五个人,除去宁老王妃和她身边的仆妇林嬷嬷外,便还有宁郡主和她的两个婢女荼白、黛蓝。”
云承熙沉吟,随后问道:“宁郡主的闺名唤做什么?”
回安顿时沉默。
主子这是......春心萌动了?!
都问起人家姑娘的闺名了!
“嗯?问你呢。”云承熙踢了他一脚。
回安连忙答道:“唤、唤做邵华倾。”
嗷!
他直接唤出宁郡主的名字,主子会不会一个不悦打死他?!
“邵华倾?”云承熙渐渐凝眉。
随后又抿了抿嘴,对回安摆摆手,“行了下去吧。”
“是。”回安答道,随后便出了书房。
书房内的云承熙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望着桌上的茶盏微微出神。
“呼......”他呼了口气,有些无奈地笑道:“你在想什么呢?”
闺阁里的千金姐,都是弱不禁风一步三摇,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都是手持绣花针脚踩绣花鞋......
更何况是一个郡主呢?
这是这个时代的弊端,女性能分到的只有后院那一亩三分地,而男性......
他不由得摇了摇头。
也只有江湖儿女才能放肆些。
但在江湖混的人通常都是朝不保夕,十分危险。
想到这他又笑了。
难道在这些世家族门里就很安全吗?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数不胜数!
令人厌烦至极!
还不如在江湖里快活呢。
若是有一日、若是可以,他定要肆意纵马游畅于地之间,与她一同。
嘴角轻轻浮起了一抹笑意,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叩叩叩——”
书房门突然被敲响。
“谁?”云承熙立即敛了神色,问道。
“主子,林先生求见”回安在门口恭声道。
“快请林先生进来。”云承熙立即道。
随后,回安便开了门,请林川柏进去。
“林先生找我可有何事?”云承熙扬起一抹温煦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