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多的人聚在了楼道里,就看见了向来嚣张的大妈指着那个穿着制服的警察鼻子骂,那高大的男人看上去也苦恼得紧。
明明大妈那浑圆的身材,男人一拳头就能够挥开了,围观的人目光在男人和大妈之间游走,没有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行啦行啦,彩彩你说几句就算了,人警察也是好心。”恬恬阿姨伸手揽住了大妈的肩头,细声说着,“别生气了,你明天不是还要跟我去逛街嘛。”
“养了一堆废物我心里气的呀!”大妈见恬恬阿姨来了,她嘟囔了几句就没有再说话了,也不去思考自己的话在别人心里有多么痛。
童业脸上保持着镇定,这样的话他听多了,也没什么杀伤力,他转过身进到了屋子里,犀利的目光扫过屋子里的每一样东西。
他记得童心告诉过他,衍罗也被林明纪给关了起来,问童心为什么会知道,她就说是衍罗偷偷暗示的。
想到童心那幅神神秘秘,还悄悄揪着裙子的模样,童业就能猜到这丫头又在瞒着他,这次的消息还是他自己确认出来的,不可能按着童心的一面之词去冒险。
事实证明,童心这回说的是不错的,他做的也还可以,只是林明纪太过危险,不知道下面赶过去的兄弟能不能控制住。
童业一面想着,一面走到了一扇门前,他曾经向衍罗确认过,小房间住着林明纪,那间屋子里是没有后门可躲的,很方便突击。
只是没有想到林明纪竟然会从高处往下爬,那么危险的方法,果然是他和衍罗这一行亡命之徒的作风。
面对这扇门,童业不敢放松警惕,怕开了门又是另一个陷阱,他拿着手枪,慢慢地打开了房门。
房门打开,一束微弱的月光斜着射了进来,落在了地上躺着的女人身上,童业适应着昏暗,再去定睛一看,发现这竟然是李衍罗。
他看了眼周围,日用品和桌上的书籍都散乱在了衍罗的身边,而衍罗的手脚上,赫然固定着沉重的枷锁。
光线太过昏暗,只有透着厚重纱帘的微弱月光淡淡地照着地上的衍罗,童业眯起眼睛,仔细地打量着衍罗,发现她的胸脯还有一些缓慢的起伏。
确认了衍罗还有一点气力,为了不破坏现场,童业拿出手机想着把法医等医护人员喊过来,另一通电话先打了过来,是他的伙伴。
“喂,徐啊,你那怎么样啊?”童业说着,听到了电话的那一头传来了伙伴虚弱却仍然坚定的声音,“林明纪跑了,我们损伤严重,三个兄弟都挂彩了,快叫增援。”
“哎呀,这怎么回事呀,怎么这小姑娘倒在了地上?”
童业听到了伙伴受伤的消息,心中正有些焦虑,却看见了身后站着那个指着他鼻子骂的大妈,楼道的人都聚到了客厅里。
等到医护人员和法医都来了之后,童业和几个帮忙疏散人群的住户已经是被围观群众烦扰得心烦气躁。
增援到了,童业立刻和他们说明情况,分开几个人到下面去找那些个受伤了的兄弟,他一直在这里疏散人群,没有空闲去找他们。
法医先拿着摄像机进到了屋子里拍照取证,拍下了房间和衍罗倒在地上的照片,几个医护人员才能进来将衍罗扶起。
医护人员将昏迷不醒的衍罗扶上担架,小心又快速地往电梯小跑过去,法医和其他人继续围着屋子调查取证。
拉上了心电图,发现了衍罗还有着平稳的心跳,感觉她的意识非常清醒,只是看着她紧闭着的眼睛,还是谨慎地照看着。
等救护车到了医院,天边已经翻出了鱼肚白,黎明的到来本应该叫人感到希望与轻松,可昨晚发生的诸多事情,实在无法叫童业放松。
前去追捕林明纪的伙伴都受了重伤,如果没有好好医治,有很大可能下半辈子都要在轮椅上过活,这对警察来说,是多么的痛苦。
童业看着病房里那些个断了胳膊大腿的伙伴,虽然是在十二小时之内再次接上了断肢,但是他的心里仍然充满了愧疚。
从那些伤口就可以看出来林明纪拿着的枪威力有多大,如果林明纪想,那一枪应该直接就能要了他们的命。
可林明纪还是非常恶劣的选择了打断他们的肢体,看着没了四肢的人在地上爬动,是他的父母最喜欢做的,童业许多伙伴在追捕的时候都出了事。
他早知道林明纪是那两个人的孩子,本以为还是孩子,还有可以挽救的机会,可惜他还是看错了。
童业越想越感到痛苦,他捂住了一夜沧桑了的老脸,掩盖湿润了的双眼,身子不住地颤抖着。
“好了,老童,别太伤心了。”乌发间染上白霜的老男人轻轻拍了拍童业的肩膀,“当初断掉林家这个最大的黑社会,我们也没有想到会有漏网之鱼啊。”
“我……”童业张了张颤动着的嘴巴,泪水便哗然地流了下来,心中多年的积郁使他的面容扭曲了起来,“是我对不起,是我害惨了他们……”
“我知道。”老男人没有再说话了,他布满老茧的大手拍着童业的背,沧桑的双目静静地凝视着病床上的伤者。
“李小姐,你还记得你和林明纪发生的事情吗?”
身穿制服的警察手里拿着支录音笔,严肃的目光投落在病床上的女子,衍罗坐起了身子,安静地看向了警察。
“我是在晚上见到了林明纪,他说他是我的远房亲戚,说他一直都待在我家,他的表现很好,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