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的角落里,童心看见了自己的父母,他们被绳子捆作在一起,都低着头,紧闭着双眼。
“妈妈!爸爸!醒一醒!”童心快步走了过去,想将捆着他们的绳子解开。
好像是听见了童心的叫唤,昏迷着的童业缓缓睁开了眼睛,他锐利的眼神下意识警惕地投向了童心。
“心心?”发现来人是自家女儿,童业立刻收敛了眼神,他茫然了一会儿,看见了童心额头上血流不止的伤。
“不对,这是林明纪的地盘!为什么你会在这里!还不快走!”童业发现了四周仍然是之前被抓来的卫生间,又看看受伤的童心,变得着急了起来。
“爸,我没事,我没事,我是来救你们的,听说你和妈被抓,我担心死了!”童心说着说着,就捂着嘴哽咽了起来。
“你听谁说的?”童业敏锐地捕捉着童心话里的重点。
忽然联想到了什么,童业瞪大了眼睛,“是李衍罗告诉你的是不是!是不是她骗你到这里来救我们的?”
童心抹着眼角滑落的泪水,听见父亲说起衍罗,她不住地摇着头,“不是,不是的,爸,是衍罗姐姐帮了我,我才能来救你们的!”
“你他妈是被骗了!”童业怔了一会儿,气得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他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着童心,余光扫到了房门外的一点鲜红。
“你是怎么进来的,林明纪那个混蛋呢?”童业说着,看见了童心左手上拿着的袖珍手枪。
童心哭着,也注意到了童业的目光落到了她手上的枪,她下意识地想要将枪背在身后,可看着童业的眼神,一切都没用了。
霎时间,童心哭着的眼睛就变得小心起来,像是做错事怕被父亲指责的小孩,她心里犯虚地看着童业,“爸……”
“你!你……唉!”童业说着话,差点提不起气来,他闭上了眼睛,靠在了仍然昏迷不醒的妻子的背上。
“爸,我们先出去好不好,我们出去了再说这些,好不好?”童心小心翼翼地看着眉头紧皱的童业。
其实在开枪的时候,应该说是在和衍罗一起商量这个计划的时候,童心就已经做好了开枪杀人之后被父母责备唾弃的心理准备了。
可现在真正的去看,童业对着她的时候,眼中流露出的悲哀与愤怒,这些都让童心的胸口感到了沉重的压迫。
她揪紧了裤子,抓出了几道褶皱,童心低下头,想暂时避开这份沉重,她手脚迟缓地摸出海棠手帕,感觉不到轻重地压在流着血的额头上。
“你这个手帕,也是李衍罗给你的?”童业睁开了眼睛,看见了童心抵着额头的那块绣着海棠的手帕,语气有些不可置信。
“啊?啊,是啊。”童心语气软绵绵地说着,她觉得自己的脑子都有些不清晰了,这块衍罗送她的手帕又哪里有问题了。
听着童心茫然的回答,童业的眼中彻底被绝望覆盖,他颤抖着嘴唇,这幅可怜的模样看得童心的心里很是难受。
她不清楚这块海棠手帕有什么问题,也不知道该如何和父亲解释些什么,于是童心只能呆呆蹲着。
“心心?”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轻柔的响起,这仿佛天籁一般的声音舒缓了童心心中的沉重,她回过头去,看见了站在门边的衍罗。
“姐姐!”如同在灰暗之中看到了曙光一般,童心一下就站了起来,想往衍罗的身边走过去,却被父亲叫住了。
“李衍罗,你究竟是怀的什么心,竟然能骗得我女儿替你杀人,你这借刀杀人用得可真好啊!”
童业咬牙切齿地看着仿佛与世无争的衍罗。
童心站在父亲和衍罗姐姐的中间,左右为难地看着怒火上头的童业,又看了看一脸平和的衍罗,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我已经报警了,等警察来了,一切都会结束的。”衍罗没有直接回应童业,她伸出手,理了理童心凌乱的秀发。
童心看了看张嘴正欲说话的父亲,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去帮忙解开绳子,如果解开了绳子,父亲会不会直接和衍罗打起来。
衍罗转过身,走出了卫生间,她站在了林明纪的面前,从童业的角度去看,他仍然能看到衍罗的背影。
耳朵自动过滤童业对她的问候,衍罗微微俯下身,伸出手指轻轻挑开林明纪的衣领,搭上了他的脖颈。
微凉的指尖传来些许振动,衍罗的眼中掠过一丝诧异,她看向蹲在童业身边的童心,小姑娘仍然在帮忙解开绳子。
只可惜一直都没有成功,童心烦扰地看着那捆得结结实实的绳子,让她感到的最为折磨的,就是父亲对衍罗的质问。
她不太清楚父亲和衍罗之间的事情,不敢在他们之间说什么,可在童心的心里,衍罗就是来帮助她的大姐姐。
不觉得自己是被欺骗的童心执拗地低着头,解着手上的绳子,忍住自己想要反驳父亲的想法。
也许是因为心里保持着和父亲不同的意见,童心心不在焉地解着绳子,大半天了都没有解开,最后还是衍罗帮忙解开了。
其实那个绳子很容易就能够解开了,衍罗找到了结,随意一解就解开了,她看了眼揪着衣摆的童心。
解开了绳子,童业大手一挥,衍罗知道这是在让她让开,便明了地退到了客厅外,继续去看着林明纪。
童业抬起手,将紧闭着眼,一直没有醒来的妻子小心地抱了起来,这间出租屋太小,唯一能躺的似乎只有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