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给了新课题,我还要忙毕业论文,今年圣诞就不回去了。”
阿比盖尔揉了揉通红的眼眶,声音低低地说着。
她手上拿着手机,手机的另一头是更加低沉喑哑的声音。
“那好吧,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她的母亲语气有些沉重地说完了这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听着通讯断开的滴滴声,仿佛也将一种压抑的气氛给隔绝了。
阿比盖尔丢下了手机,她跌跌撞撞地跑到了窗户边,忙把关闭的玻璃窗打开。
一股新鲜又清凉的空气便涌进了沉闷又灰暗的房间,让她郁闷的心情也放松了许多。
躲在天边的太阳稍稍露出了一点金光,洒在了阿比盖尔金灿灿的长发上。
这点金光让阿比盖尔仿佛又看到了那些燃烧着熊熊火焰的火把。
那些火把被人无脑地打落在她的身上,最先感受到的不是疼痛,而是绝望。
绝望之后,便是看见赶过来想要救她的严小姐,这是希望。
她渴望死去又害怕死去,最后还懦弱地希望别人可以来救她。
最后却毁灭了她自己,也毁灭了希望本身。
阿比盖尔背靠着墙壁滑落到地上,眼睛染上了些许灰色。
她看了一眼被她曾经粗鲁扯开,翻倒在地上的抽屉。
抽屉里的钱包和她藏钱的书本都散落了一地。
在电话里和克拉拉说不回家,其实也有缺钱的原因。
奖学金和打工攒的钱都因为她的一时任性和悲伤而自暴自弃地花在了游戏上。
几乎是倾家荡产买了不痛快,买了一次痛苦又深刻的回忆。
她和克拉拉吵了一架,吵架的内容又是她最厌烦的鸡毛蒜皮小事。
克拉拉总是会在莫名其妙的地方抓住她,声嘶力竭地吵闹要一个答复。
解释没有用,她烦得就好像是厌倦了总是被妻子用莫须有的事情烦扰的丈夫。
她知道的,克拉拉也知道的,她们之间并不想因为这种事情而吵起来。
她们都不想,可三言两语总是会伤害到对方,即使她们都深深爱着彼此。
阿比盖尔坐在地上捏着没有修剪的长指甲,忽然想起了严小姐曾经和她说过的话。
“风会把不够稳的篱笆再次吹倒,只有把土耐心地整黏一点,才能让篱笆稳住。”
阿比盖尔低声喃喃着,回忆着严小姐说过的话。
风,大概指的是无数次莫名产生的争执。
篱笆,是她和克拉拉之间深沉却又如同纸片一般脆弱的母女感情。
她扭头看向了打开的窗外,阵阵凉风带着纱帘轻轻地拂过了她的面颊上。
时间在变化着,太阳也已经随着天地的变化而慢慢移出了云层至最高处。
光芒仍然明媚,仿佛每一个人看到这样的暖阳都会疏解心结。
阿比盖尔想了想,还是弯起唇笑了笑。
她撑着地面爬起来,把随手丢在地上的手机再次捡起来。
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划到名为‘妈妈’的电话号码上,轻轻一点。
“老婆,你听我解释,我和隔壁三姑的女儿的同学的妈妈真的没有什么关系啊!”
男人一边摸着自己光滑的头顶,一边对着电话另一头慌乱地解释着。
“小姐姐,我看你面色红润,衣着不凡,一定是个不平凡的人。”
染着紫色、红色和黄色头发的男人手里拿着剪刀,面色凝重地看着衍罗。
“我觉得小哥哥你更加不平凡。”
衍罗看着镜子里的杀马特小哥,配合地打趣着。
“哎呀人家哪有你不平凡呐,小姐姐这么漂亮要不要办张卡鸭?”
杀马特小哥脸上洋溢着傻兮兮的笑,捏着剪刀像削韭菜一样麻利地修理着衍罗的长发。
“可以啊。”
衍罗把手机对准了镜子一边的发廊店二维码,在手机上滑动滑动。
“老婆,我……诶,谁冲的会员卡啊?”
秃头的老板正焦头烂额地和老婆解释着,柜台却响起了支付成功的声音。
“谢谢小姐姐!小姐姐真好!哎其实我有点奇怪呀小姐姐。”
杀马特小哥高兴得咧大着嘴,一会儿又有些困惑。
“怎么了?”
衍罗看见镜子里杀马特小哥皱起的眉头。
“小姐姐那么漂亮的头发怎么就被火给烧着了,太可惜了。”
杀马特小哥说着,手上的动作仍然快速稳定。
“嗯,确实有点可惜。”
衍罗笑了笑。
【你可以和他说是吹头发的时候没有注意,吹得太近所以把头发给点着了。】
舒言开着玩笑,只是语气闷闷的。
“真麻烦,解释半天了都不听。”
老板一边骂骂咧咧地挂断了电话,一边朝衍罗这边走过来。
“哎哟老板,还没有和嫂子解释清楚呢?”
杀马特小哥手上边忙活着,边热切地八卦着。
“憋说了,整得老子脑瓜疼,我跟她讲道理她给我讲感情,”
“我跟她讲感情她又谈儿子,根本谈不拢,”
“还有那死小子又用吹风机烘被单把床给点着了,真麻烦!”
秃头老板嘴巴利索地把话说得跟相声似的。
【哎呀,你看,还真有拿吹风机烘被单的,真蠢……我一双aj好像就是这么烘没的。】
舒言刚想着嘲笑一番,却想到了别的事情又压低了声音。
“小姐姐,你是要把头发剪到肩膀那儿吗?”
杀马特小哥拿着衍罗已经剪到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