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牛车上,扣儿一直有些兴奋,东瞅瞅西看看,十分新鲜。木氏怕他们冷,专门拿了家里的旧褥子为他们挡风!
一路上除了树木就是田地房屋,扣儿看烦了,见自家爹爹在跟文涛伯说话,就压低声音问道:“二姐,你是不是故意让爹爹把那野鸡卖了?”
喜儿一挑眉,没想到扣儿不过五岁,就如此的聪慧机敏。看了眼自家爹爹,也压低声音道:“等把野鸡卖了,给你买包子吃!”
这下扣儿笑的更开心了,拉了拉喜儿的胳膊,依偎在她怀里,轻声说道:“咱就是把那野鸡带回家,也轮不上咱们吃!
我可记得去年爹爹上山逮了只兔子,本想着全家一起炖上一锅,打打牙祭!可咱只炖了一半,还是放在炕上那桌,另一半直接风干送到镇上大姑家了。
就这,她还说那兔子太小不经吃!我当时就想,要是再逮着东西,我就是放了,也不能让他们吃了!”
说完还嘟囔道:“还好这次提前把东西藏起来了,不然还不定怎么样呢!”
喜儿叹了口气,还真如扣儿说的,那些人就是贪得无厌!那件事她也有印象,可见在苏家老宅里,他们三房是真真没有地位。
所幸爹爹也是真的疼妻子儿女的,只要他不事事都听上房老俩的,其实也是不错的丈夫父亲。
路过岔口时,就见一高大汉子背这个包袱卷儿,气冲冲的从岔路上过来,看着这人,苏老三忙招呼他:“何大哥?”
他可记得何望说是要留在镇上,没承想竟也回了家,看着他一脸怒容,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原本怒气冲天的何望,听见熟悉的声音,朝牛车上看去,见是苏老三,这才勾勾嘴角,露出个难看的笑容。
“老三这是去镇上?”
苏老三忙让他坐上牛车,三个大男人就这样聊了起来。喜儿三个小的就坐在后面,听长辈们聊天,觉得分外有趣。
尤其那何望,扣儿可是记忆深刻,那大包子可就是这个伯伯送给他们吃的。听到伯伯说在村子里的房子竟被人占了,扣儿就忍不住气愤,小拳头挥舞着,一副要找人干架的模样。
可是喜坏了何望,顿觉得也没那么气了!不过是三间茅草房,又是许久不住人的,不要就不要吧!他气愤的是,这房子他们都住上了,竟没有人给他递个话,这怎能不让他心寒。
“那何大哥是打算就此留在镇上?”苏老三关心的问道,现在离过年也不过个把月,这雇工干活的人也越来越少,要是留在镇上,可是有不小的一笔开支。
何望也是个能想开事儿的,爽朗一笑:“我这孑然一的,到哪里不成!真不行,就去财主家里打上一冬的短工。虽说银钱少些,可也有地方安!”
直到分开,苏文涛才感叹一句:“也是个命苦的!”
许多乡下人家,之所以故土难离,一方面是因为,离开故土后生活不易,另一方面,如今的人极其排外。
若不是自卖其当奴才的,就只能去做短工,可那活,也不是一般人做得了的!苏老三点头认同,眼中不免也多上了几分担忧。
苏文涛今个是给苏文明送粮食和自家产的蔬菜,到了大路上,苏老三他们就打算单独行动。说好回去时辰,带着孩子朝着集市走去。
镇上的集市除了每逢五天的大集,还有就是每天都有的小集市,此时已是午后,不少卖菜的人都已离去,只剩下稀稀拉拉几人。
见此形,喜儿皱眉,这种形野鸡哪里卖得出去?就算卖出去了,价钱也高不到哪去。想到在袁府时,在后角门买菜的形,喜儿就让苏老三带着他们去有钱人家那里。
说起这朝阳镇,有钱人家都住在东南边。距离这集市并不算远,只是苏老三并不曾卖过野味,也就不知道其中的门道。
三郎看到一座华丽酒楼,眼中带着疑惑问道:“为何不将猎物卖到酒楼,岂不更好?”
喜儿边走边解释道:“这些酒楼都有固定的货源,咱们只是偶然一次卖东西。人家自不能为咱们破坏了行规。倒是这乡绅人家,有可能吃个稀罕,反倒是容易出手!”
三郎思索片刻,也就明白其中的关键所在,点头将这一切记在心中。
苏老三带着三个孩子,东拐西拐的走入一条平整的巷子里。看那围墙高度以及占地面积,应该是个有钱人家。苏老三在旁解释道:“这可是镇上最有钱的王员外家。他家可是出过当官的!”
语气里只有艳羡,没有任何其他偏激绪,让喜儿对他爹好感又升了几分。像他爹这么能想开事儿的人,还真是少见!
敲响后门,就见一个穿藏青袄裙的中年仆妇,神色间带着淡然的打量父子四人。
苏老三有些不知所措,张张嘴却没说出话,见妇人神色间带上不耐,喜儿忙上前,露出个讨喜的笑容,说道:“妈妈莫怪!”说着,从小荷包里拿出用油纸包着的几块儿果干儿,递了过去。
那妇人见此,倒也没推辞。看到是难得的果干儿,眉眼间也带上笑意。喜儿见此忙说道:“这不是今儿个捕到一只野鸡,看那羽毛鲜亮,甚是肥美,想着自是由贵人食用。这镇上最富贵的当属府上,就前来贵府问问,是否需要?”
说着就把一直掩盖着的箩筐掀开个角,让妇人看清。看那野鸡虽被捆着,却眼睛晶亮,羽毛果真色彩明亮。就说了句,在这儿等着。
关上门儿,就匆匆的去给管事儿回话。她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