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愿踏入徐长风的门前,不等下拜,门竟然自己就开了,华钰由华倩挽着缓缓走了出来。
华倩一抬头就看到徐愿,仿佛见到冤家一样叫了起来“是你?!”
华钰停住脚步,无神的眼睛面向徐愿的方向。哪怕她已经成了盲人,礼数依旧精致的让人无可挑剔。
“敢问来者是?”华钰柔和地问道。
徐愿想起上次自己吹过了头,竟然想让华倩入兰宫。结果事情太多,直接就忘到脑后了。现在与华钰照面,徐愿觉得脸上羞得很。
“在下,在下徐愿。”徐愿结结巴巴地说道,脸上红的仿佛是猴屁股。
华倩在身旁冷哼一声。
华钰捏了捏华倩的手,让华倩把一脸不情愿憋了回去。
华钰慢悠悠地说道“原来是徐愿回来了,等会儿晚饭就留在这里吃吧,大娘给你们做好吃的。”
徐愿满脸堆笑道“多谢大娘款待,徐愿就不推辞了。”
华钰对徐愿点点头,笑着离开了,华倩仗着母亲看不到,对徐愿做个鬼脸,然后用口型说道“你等着”。
徐愿苦笑两声,心想“这债都死自己作的!”
思罢,徐愿拉着赵裕踏入徐长风的小破屋。
徐长风得意的很,在屋子里哼着小曲,描摹一个人。徐愿凑过去一瞧,果然就是华钰。看来千年铁树也当真要开花了!
徐愿低头行礼道“义父。”
赵裕深知“在人屋檐下”的道理,也低头行礼。她天眼大开,早就看出徐长风是什么人,心中不由感叹徐愿当真够朋友。
徐长风润了润笔,连头都没抬地说道“你这丫头怎么来了,是闯了什么祸,让老头给你圆场子来的?”
徐愿灿烂地笑着,主动上前磨墨伺候道“我什么时候闯祸了,都是祸主动往我身上扣啊!”
徐长风撂下笔,炯炯有神地眼睛瞄着徐愿道“呵,你还有理了。是谁说大话不办事,没办法了,老头只能收徒弟?”
徐愿笑得灿烂道“那义父不也差点就能‘抱得美人归’了吗?”
徐长风白了徐愿一眼,用笔杆子敲了敲她的脑袋说道“人小鬼大,整天脑袋里都装什么东西!”
徐愿嘻嘻地笑着,一副没正形的样子。
徐长风把笔往水中一丢,徐愿自发地去洗笔,徐长风问道“什么事来找老头,不如直说。”
徐愿把洗净的笔挂在笔架上,擦干手,让赵裕把那小小的玄天鹤取了出来。
“哎呦,你惹上童家人了?”徐长风眼睛尖,瞧见玄天鹤就猜到了它的来处。
徐愿解释道“这是从北定关前往兰宫报信的玄天鹤,但是却身受重伤,连妖丹都被吞了,军情紧急,请义父相助。”
徐长风吊儿郎当地往墙上倚靠,歪着头说道“军情紧急也轮不到你操心,你急火火地把我拉进来做什么,丢给常钟去管罢了。”
徐愿低头闷声道“武圣认为是我私藏了玄天鹤。”
徐长风瞟了一眼玄天鹤又瞟了一眼徐愿,哼了一声道“那个老匹夫还有蒙对的时候,真难得。你怎么不把这小不点丢到雷山脚下,让他自己忙活去吧,拖到我这里算什么道理?”
徐愿双膝跪地,请求道“孩儿不忍,请义父救它一命。”
徐长风瞥了徐愿一眼,劝道“玄天鹤这东西傲得很,对谁都不假辞色,只对童家人亲近,因为它们的祖先与童家世世代代签订了契约,所以这种养不熟的畜生,你还是丢一边去吧。”
赵裕本随着徐愿跪倒在地,听徐长风这么一说,对徐长风磕了一个头,这让徐长风才把目光分到赵裕身上一眼。
“这又是谁啊!你真把老头这里当成了避难营了不成,什么人都往回领!”徐长风不带好气地问道。
“学生赵裕,”赵裕答道,可说完这一句就卡了壳,她接下来该说什么?说她是童家人?还是说徐愿是替她顶罪?
一时间赵裕的巧嘴竟然无话可说。
徐愿接过话头说道“义父,赵裕同我一同发现此鹤,孩儿发现此鹤对赵裕极为亲近,便带着赵裕同来。”
徐长风来了兴趣,打量着赵裕的眉眼,问道“玄天鹤真对你亲近?”
说着,那玄天鹤非常给面子地蹭了蹭赵裕的手。
“哎呦,说不定你是童家哪个fēng_liú客留到外面的种呢!”徐长风八卦起来最有兴致。
“我跟你说,童家人最有意思。童颜那老东西自诩深情,在家规上明确写上‘童家男子都得从一而终,不许纳妾’,这可把童家那些儿郎们憋坏了,如果真有一两个流落到外面的种,也不是不可能。”
徐长风那边说的开心,可赵裕的脸色都变了。
赵裕一直不相信自己是父母一时兴起的野种,她一直说服自己相信,父亲只是找不到她们母女,而并非忘记,但徐长风的话却把血淋淋的现实撕开给她看。
徐愿看出赵裕的情绪不对,她劝徐长风道“义父,您看着这鹤,还有救吗?”
徐长风瞥了那半死不活的玄天鹤,又看看两个跪地不起的丫头,心里到底软了。
“哎,你一天不给我找麻烦,你就不自在是不是?”徐长风哼哼道,他叹一口气,站起身来,伸手将那玄天鹤抓了过来,瞧了瞧,又摇了摇头。
“妖丹都刨了,它的主人还不在这里,它能活到兰宫就是一股气撑着,幸亏碰到一个有童家血统的人,”徐长风瞧着赵裕道,“你的气息养着它,让它拖住了这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