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锦看着翻译的内容,百无聊赖,要出邱东悦房间的门。
门都打开了,苗锦忽然间细思极恐,一丝丝的恐怖渗上了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她之前以为聂以恒死了,前段时间才知道真相,在心里,她知道聂以恒是活着的,自然而然地就说出来了,可听妈刚才的意思,好像她也知道聂以恒没死。
不光苗锦有这个感觉,邱东悦在说了这句话以后,心里也暗暗地骂自己,怎么被苗锦一带,说漏了嘴?现在,等于她自己告诉苗锦,她也知道聂以恒没死。
苗锦刚才没在意,假以时日,肯定会想过来的。
苗锦微皱了一下眉头,瞬间什么都明白了,为什么在谈了五年以后,聂以恒毫无征兆地给自己寄来了那么一件血衣,必然是妈找他了,原因自然不必说,嫌人家穷,瞬间,一种被欺骗,被玩弄了的感情,冲上了脑门,血冲脑门就是这么回事,邱东悦直接改写了她的人生。
看爸那天的意思,并没有那么反对聂以恒,说不定,她这个时候——
苗锦要开门的手,慢慢地把门关上了,她缓缓地回头,“妈,是你吗?”
苗锦的声音在颤抖,被欺瞒的感觉并不好受。
邱东悦咬了咬下唇,“苗苗,妈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懂的,你懂,是你让他离开我的,让他假死骗我,所以,你一直知道他活着,对不对,妈?”苗锦大声对着邱东悦说话,一步一步地把邱东悦逼到了墙角。
邱东悦昔日的气质并不是属于强者,忍辱负重更多,比起姓苗的“苗锦”来说,自然差了不少,而且,这件事情,她本来理亏。
邱东悦的目光闪烁,“他们家太穷了,他一个连大学都没有念的人,又是当兵的,能给你什么幸福?你现在和阿衍很好,不是吗?”
“那是另外一回事!我问你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剥夺我爱人的权利?让他假死骗我?我一直以为他牺牲了,我耳鸣,受不了,想到他就想起那件血衣,想吐,我不敢坐摩托车,妈,你究竟在干嘛?”苗锦扶着邱东悦的肩膀在摇晃。
“可你现在不还是爱上阿衍了?”邱东悦又问,“你和聂以恒根本没在一起生活,不知道柴米油盐,不知道在巨大的经济落差和巨大的气场落差之下,你们会有多累,我和你爸就是很好的例子,我一辈子都在追赶你爸的脚步,总也赶不上——”
邱东悦想到自己这些年心里冤屈,很想哭。
“你怎么知道?你没让我试过,你就剥夺了我爱人的权利!妈,这就是你的处世之道吗?你这么做,别说爸不会原谅你,就是我,我也不会原谅你!”苗锦说到。
接着,她坐在床边咬着牙,眼泪就渗入了苗锦的眼底。
邱东悦知道事情已经瞒不住了,如果苗锦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她都怀疑对方是不是在套她的话,她拿出自己的手机,对着苗锦说,“他最后给我发了一条微信,你看看。”
说着把手机递到了苗锦的眼前:我在她心里已死,地狱归来,不谈情爱。
苗锦看着这条微信,手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地狱归来”“地狱归来”这四个字,让苗锦能够想象得到他受了多大的苦楚,一个人,被迫离开自己心爱的人,一声不吭,又遭受了身体的折磨,苗锦心疼那时候的他。
和江行云的所有,比不过和聂以恒在一起的五年,她对他的怜惜,曾经面对生死,她流过的眼泪,只有流过泪的爱情,才是真爱。
苗锦一直在哭,捂着嘴,不哭出声。
她多么希望回到去年的那时候,她和聂以恒在一起,如果有选择,苗锦还是会选择那时候的他,那一刻,苗锦江行云面前所有的体贴和无微不至,在苗锦的眼里,统统都不做数了,她心里唯有心疼聂以恒。
原本苗锦搞不清整个过程的,现在,她全都懂了。
她知道他离开是迫不得已,可他不是一个轻易听别人话的人,怎么就听了妈的话?用那么残忍的方式离开了她?
“他怎么就那么听话,他不是一个听话的人。”苗锦哭得累了,有气无力。
“你当他自己不自卑么?不自卑的话,这几年来为什么一直不要你?因为她知道你还能找到最好的,这是他的软肋,我一击便中!”邱东悦又说。
这些,苗锦的心里隐隐都是有感觉的,甚至她也不敢让爸知道他的存在。
曾经,他们都畏首畏尾的。
现在的苗锦,在二十五岁的年纪,看着那时候的自己,很心疼很心疼那时候的两个人,爱到极致,又把最脆弱的一面,各自隐藏,小心翼翼守护那段爱情。
苗锦一直坐在床上,抽泣着。
如今心底的那个人,彻底被拉出来了,她藏不住了。
对江行云的无微不至和体贴,在五年的初恋和生死考验面前,分崩离析,苗锦很想很想见到那个人,很想听听他会说什么。
可苗锦知道,这不可能,她结婚了,再也回不去了。
“我晚上想在这里住,不回家了。”苗锦说到。
她害怕现在的情绪,没法回去单独面对江行云,今天,她要跟邱东悦睡一张床,具体听妈讲讲当时是怎么劝退聂以恒的。
“妈,你出去跟阿衍说,就说我今天在这里睡了,他脚崴了,让他去楼上睡。你和爸今天晚上先分居吧。”苗苗命令邱东悦。
邱东悦知道苗苗的脾气,打定了主意,十头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