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曦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思考乔砚泽为什么放了姐姐一条生路。
一边拨打急救电话,一边扯烂自己的衣服,替姐姐紧急包扎止血。
救护车过来后,医护人员将姐姐抬到车上。
岑曦跟着车子一起前往离郊区最近的医院。
但是才到半途,跟车的医生就接到电话,他们医院不能救治姐姐。
医生让岑曦扶着面无血色的小樱下了车。
岑曦又打其他医院电话,得到的回答全都一致。
岑曦的心,泛起寒意。
乔砚泽没有打死姐姐,可是他却下令,禁止所有医院替姐姐手术。
他要以慢慢流血过多致死的方式,折磨她和姐姐吗
岑曦手脚冰凉,感觉跌进了深渊里。
医院不接收姐姐,该怎么办
再这样下去,姐姐很可能会撑不下去
岑曦招手拦出租车,但是司机一看到狼狈不堪的姐妹俩,便摇摇头开走了。
岑曦只好半扶半抱着小樱,一步步往前走。
鼻头酸涩得厉害,滚烫的泪水,在眼眶里不停打转,但她努力控制着情绪,没有让泪水跌落。
她知道,这个时候,哭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岑曦扶着昏死过去的小樱到了一家私人诊所。
诊所老板看到小樱的伤口,他摇了摇头,“怎么不送她去大医院我这里设备不够齐全,做手术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扑通一声。
岑曦跪了下来,她拉住准备轰她和姐姐离开的诊所老板,声音嘶哑,“求求你,救救我姐姐,我们真的走投无路了,如果你能救我姐姐,我将全部积蓄都给你”岑曦拿出一张银行卡,“里面还有二十万,我都给你。”
诊所老板看到银行卡,眼里闪过一丝动容,“手术也可能失败,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我知道。”
“好,你现在去跟我签手术协议。”
签完协议,岑曦等在诊所一间简陋的手术室外面。
手上沾满了小樱的血,她没有清洗,双手合十,不停祈求上苍保佑。
她不停地走来走去,心脏一直紧绷。
两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被拉开。
岑曦面色发白的看着诊所老板,“医生,我姐情况怎么样了”
诊所老板点了点头,“你姐算是福大命大,手术顺利。”
岑曦眼眶一红,蹲下身子,小脸埋进膝盖,泪水涌了出来。
连着三天,乔砚泽都没有去上班。
纪薇拄着拐仗来到乔家。
大左对纪薇说道,“那天从马场回来后,少爷就将自己关进书房,不吃东西,只抽烟喝酒,他不让我们告诉王后和大小姐。”
纪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去看看他。”
大左将书房备用钥匙拿给纪薇,纪薇将书房门打开。
一股浓烈刺鼻的烟酒味,迎面而来。书房里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里面暗沉沉的,看不到一丝光线。
纪薇心口泛疼。
“砚泽。”纪薇小心翼翼的开口,“你这样折磨自己,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没有人回应她。
空间里静悄悄的,纪薇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她拿出手机,照亮摸到开关。
啪的一声,她将灯打开。
男人坐在靠沙发的地上,茶几和两腿周围,放满了空酒瓶。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
男人微阖着眼敛,指尖还夹着一根燃了相当长一截烟灰的香烟。他一动不动,如同一尊静止的雕塑。
向来干净的下颌上长满了胡茬,线条流畅俊美的脸庞带着浓浓的倦意和憔悴,整个人看上去无比颓废和落寞。
纪薇眼眶红了又红。
上次引他去郊外,让他看到小樱,是不是她做错了
纪薇拄着拐仗走过去,将空酒瓶收走,蹲到他身前,声音哽咽的道,“砚泽,对不起,那天去郊外马场,除了让你替我伯伯选匹好马,其实也想让你发现小樱还活着。”
乔砚泽缓缓抬起眼睑,那双细长的桃花眼,布满了血丝,猩红一片,他动了动薄唇,声音沉哑致极,“纪薇,你还想嫁给我么”
纪薇听到乔砚泽的话,她有些反应不过来,“砚泽,你为什么会这样问我、我承认得知小樱没有死,存了一丝私心,但我真的不想让你受到伤害。当年乔家出事,受过怎样的罪,我都清楚。我比谁都希望你过得好。”
“对不起,我不该让你见到小樱的。”
“如果你还想嫁给我,我娶你。”
岑曦找了一个朋友帮忙,替她和姐姐办好出国手续。
岑曦已经向王后的首席翻译官递交了辞职信,但她需要交接工作,不是说走马上就能走的。
就这样又过了半个月。
岑曦每天都战战兢兢的,生怕会遇到乔砚泽。
又过了一个星期,岑曦的辞职报告得到批准,工作也交接完了。南栀得知岑曦要离职了,单独找她谈了话。
从南栀言语神态中,好像并不知道她姐姐还活着的消息。
南栀挽留了岑曦一番,见岑曦去意已决,她也不好再勉强。
岑曦回到办公室,收拾好东西,离开前去了趟洗手间。
准备出隔间时,听到两个同事在八卦。
“你听说了吗王后的小舅舅乔先生要和纪家千金结婚了,两家好像在商量婚期呢”
“听说了,我前天去送资料,还在电梯里遇到两人呢乔先生好帅,纪薇小姐也好漂亮,超级般配的。”
“是啊,到时婚礼肯定也相当隆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