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衡跟夏茶打了好几个电话。
无一例外,全都提示,手机关了机。
一夜未睡,霍衡眼底冒出了淡淡的红血丝。
他抬起修长的手指,摁了摁眉心。
餐厅经理走过来,小心翼翼的问,“霍少爷,中午我们要正常营业了,您还包场吗”
霍衡递过去一张卡,“结账。”
从西餐厅出来,霍衡感觉到一阵无力。
他跟简茗打了个电话,“前段时间你不是加了夏茶助理的微信,你问一问夏茶在做什么”
如非必要,霍衡一般不会干涉夏茶的行踪。
他还是霍泽的时候,就是太过自我,跟她在一起,从不会顾及她的感受
没一会儿,简茗跟霍衡回了电话。
夏茶的助理告诉简茗,夏茶坐昨天就已经坐霍三爷的车回港市了。
昨天就回了港市,电话关了机,又没来赴约。
似乎只有一个可能,她出了什么事。
霍衡浑身的神经,又立即紧绷起来。
夏茶陷入了梦魇。
她坐在刹车失了灵的车里,车子不停地往下坡冲去。
危险至极。
她紧抓着扶手,浑身血液往头上涌。
车子冲破了防护栏,冲下了悬崖峭壁。
车子不停地翻滚,她的人也跟着翻动撞击。
一阵阵疼痛,不停地朝她袭来。
她微微张启的嘴里,尝到了血液的腥甜。
她要死了
睫毛如同受伤蝶翼般,轻轻颤栗。
全身的骨头,都好似要散了架。
她哑着的声音呼救,“救命,救命”
尽管,她的身体,已经伤痕累累,但她并不想死。
她的手,朝半空中胡乱挥舞。
“棠棠。”
好像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那人的声音,清润,温雅,柔和。
像是将她宠进了骨子里。
夏棠猛地睁开眼睛。
模糊的视线,慢慢变得清晰。
头顶是雪白的天花板,鼻尖飘来淡淡的消毒水气息。
她挪了挪眼珠,看向站在病床边的男人。
清俊的五官,英挺的面廓,矜贵的气质。
深沉的眉眼间,带着对她的关心。
不是霍三爷又是谁。
夏茶的嘴巴动了动,“三爷。”
车子摔下悬崖没多久,她就晕了过去。
她以为,自己活不了的。
没想到,还能再次看到这个世界。
“三爷,霍泽他还好吗”
听到夏茶的话,霍三爷深邃的瞳孔,几不可见的一缩。
清俊矜冷的面上,虽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但握着夏茶的大手,却不自觉地紧了紧。
“怎么,他不好”
霍三爷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嗓音低沉的叫了她一声,“棠棠。”
“嗯”
霍三爷猛地收回握着夏茶的大手,他转身,抚了下额。
深邃的眼底,涌出淡淡的红晕。
虽早有怀疑,但证实的一刻,他仍觉得天旋地转,难以置信。
世上,还真有这样令人不可思议的事
夏茶看着霍三爷的反应,她第一个反应,就是霍泽情况很不好,或者,他已经不在了。
夏棠心口,不禁沉了沉。
虽然她对霍泽,没有什么好感,曾经也一度恨之入骨,但得知他身患癌症后,她觉得他也是个可怜人。
霍三爷很快就调整了下情绪,看着夏茶还有几分苍白的小脸,他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可知自己为何住了院”
夏茶睁着一双澄澈清亮的眸子,她微微拧了下眉,“三爷怎么这样问我跟霍泽出了车祸,不是吗”
霍三爷看着夏茶,微微抿唇。
她想起了夏棠的记忆,变成了从前的夏棠。
“你刚醒来,身子还弱,先好好休息。”
“好。”
夏茶的头,确实还有些疼痛。
霍三爷离开病房后,夏茶又睡了觉。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她的精神,恢复了不少。
从床病上起来,她才发现,自己腿脚,都能灵活伸缩,头上似乎也没有缠纱布,她记得车子坠下悬崖,她的头受了很严重的伤
夏茶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发现一丝不对劲,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这双手,似乎要比她的手,更纤细一些,皮肤,也要更白一些。
怎么回事
夏茶快步走进了洗手间。
站在镜子前,夏茶看着镜子里,五官跟有些相似,但她肯定,绝对不是她的女孩,她整个人都懵了。
夏棠抬起手,使劲的掐了掐自己的脸蛋。
嘶
感觉到疼。
不是做梦。
可,她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她现在的样子,要比以前年轻,更漂亮。
夏茶看着镜子里的女孩,脑袋又开始疼了起来。
双手抱着头,蹲在了地上。
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宛若旧电影一般,涌现了出来。
原来她是重生到了这个叫夏茶的女孩的身上。
四年了。
霍三爷再次来到病房时,夏茶已经不在病房里了。
问了护士,夏茶办理了出院手续。
夏茶出院后,她先去换了个手机,接着坐上出租车。
她报了一个小区名字。
到达小区后,夏茶轻车熟路的上了楼。
这里曾是她在港市的公寓。
门可以用指纹,钥匙,亦或是输入密码打开。
指纹肯定是不行的,钥匙手上也没有。
夏茶输了下密码。
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