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有其主必有其仆”。谢福作为谢子安的亲信,其迷信思路和谢子安如出一辙。
几眼扫完信,谢福心里的感慨不下于谢子安。
不过作为下人,谢福不好议论少奶奶的作为,只能借夸谢尚委婉赞道:“老爷,尚老爷真是福星高照,掘地得泉啊!”
“京城里都能挖出泉,呵,这古往今来,谁听说过?”
“你说得不错!”
谢子安点头认同——尚儿媳妇可不就是他儿子的福星吗?
当然他也是。
要不是他一力促成尚儿的婚事,尚儿能有今天?
心念转过,谢子安坐不住了。他站起身道:“难得尚儿来信,我这就拿回去给太太瞧瞧,叫她也高兴高兴!”
顺便再昭昭自己的英明。
只谢福一个人的夸奖可不能叫谢子安满足。
谢福解其意自是应好。
正在厨房看晚饭的云氏听说谢子安来家,颇为惊喜。
一见面就忍不住笑道:“老爷今儿回来得倒早!”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谢子安正筹谋如何放上任以来的第一把火,连日来都在衙门待得比较晚。
谢子安笑应道:“尚儿来信了!”
闻言云氏不免更加惊喜:“有好信了?”
前两天长子才来了平安家信。结果回信才刚发,现又来信,不是好信会这么赶?
自打长子圆了房,云氏心心念的就是大孙子。
谢子安闻言一愣,转看了谢福一眼。
谢福之知机地呈上信件,谢子安转递给云氏道:“尚儿信里确是提了件天大的好事。不过这事说来话长,你自己瞧。”
进屋展开信,云氏随即一声轻呼:“尚儿宅子也闹狐仙?吖,还是两位!”
先她家在京的宅子也是。幸而她家的这个狐仙好性,基本上除了挑拣些厨房的新鲜的吃食外,并不捉弄人。
而且偶尔下人们丢了东西,但肯焚香祷告,多半还能找回。
北方宅子多有家仙。云氏想着长子长媳年轻未经过事,不觉懊悔道:“这是我的不是了。竟未跟尚儿和尚儿媳妇提过家仙。”
“这一下遇到,怕是遭了不少惊吓!”
惊吓?谢子安听笑了,心说即便有,那也是颠倒了个儿。
“你往下看!”谢子安示意云氏继续看信。
云氏依言,然后便失声惊叹道:“哎呀,尚儿媳妇这胆也冭大了!咱们凡人如何敢与仙家叫板?”
“会家宅不宁的!”
“尚儿,这家仙会不会寻尚儿的麻烦?”
俗话说关心则乱。云氏想到儿子可能因为红枣的不敬而遭遇仙家的报复瞬间就不好了,忧心问道:“老爷,尚儿没事吧?”
云氏的反应着实满足了谢子安的虚荣心。他端着茶杯一脸地云淡风轻道:“都说了是好事!你且耐心往下看!”
云氏疑惑地看看男人,接着看信,然后三观破得粉碎——传言里神通广大的狐仙竟似怕了她儿媳妇的话一般,不说报复作祟了,还给送了眼京师从没有过泉?手机端 一秒記住『→\etv.c\o\m』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简直难以置信!
怔愣半天,云氏实在不知如何评价长子信里提到的事——她自己原是看不惯红枣这番做派的。
京师有家仙的人家不少,云氏心说:谁家不是悄悄供奉?
偏红枣撂话抓捕狐仙?
能得她!
俗话说“妻贤夫祸少”。她也不怕给尚儿招祸?
但掘地得泉即便搁在遍地泉眼的济南府那也是一等一的大喜事,何况是连甜水井都稀罕的京师了!
而且看男人的口气,他是极认同尚儿媳妇的。
怔愣半天,云氏只斟酌出一句道:“尚儿宅里这两位仙家的脾气倒好!”
“不是家仙脾气好!”谢子安直言批驳道:“是尚儿媳妇福德厚,外道不敢抗,只能拱手退让!”
云氏从不反驳男人,立便没节操地附和道:“老爷说的是。我早年听老道士讲过大善之人,有鬼神相护,邪魔精怪都不敢害!”
其实老道士的原话是“大善大恶之人”。
云氏虽说对红枣此番做法持保留意见,但对红枣的旺夫富贵命却是深信不疑,当下便自动省略了“大恶”——能旺她儿子的媳妇自然是“大善”!
何况这回儿子能挖到泉也算是因祸得福。
尚儿媳妇脾性不好归不好,但富贵福德却是真真的,没掺一点假。
谢子安当然知道云氏的省略,不过他早已认定了红枣大德转世,自也不会提。只点头笑道:“就是这话了。”
“早年我就瞧尚儿媳妇样貌不凡,不想福缘深厚如此。”
谢子安一抛砖,云氏瞬间引玉道:“说起来还是老爷眼光好……”
俗话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没两天,周围几条胡同的住户都知道谢尚在家挖到泉了。
事情的起因是显真去井水窝子退订井水。
家里有了泉,即便泉池还只是个泥潭,但将泥潭里打来的泉水放缸里沉一宿,便是透亮的清水,尝一口竟是比买来的井水更甘甜。
先不说做饭泡茶,只说洗衣擦地却是尽够的。
没道理家里有水还花钱从外面买水,特别是自家打出来的水还没地倒的情况下——花园子里的花草树木早浇透了,再浇就要烂根了。
而混着泥沙的水在倾倒进阴沟前都得先淀出泥沙,不然还得掏阴沟。
井水窝子的东家沈旺三眼见少了一个大主顾自是要问缘故。显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