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认,温谨言的这个条件于夏恩宁而言很诱人。
她不是不信沈司洲,她知道他尽力了。
但,尽力的结果是——查无此人。
现在温谨言却说知道。
为了妈妈,她真的很想马上打听那个“奸夫”的下落。
夏恩宁短滞一念,却是说:“我要先见我们沈主任。”
她需要听听三哥的意思。
为了妈妈的冤情,三哥或许也会让她同意温谨言的条件的。
才往前跨一步。
温谨言跟着往边上一步,拦住了她。
他的脸色低沉:“恐怕你没有这个时间见他,宁宁,我不会问你要找那个手臂上有胎记的男人做什么,也许我知道了原因就不会告诉你他的信息。但这一刻,我选择不问,只求你接手那台手术。”
温谨言有很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夏恩宁要找的那个人,牵扯着一个巨大的漩涡。
他知道他不应该破口的。
但,他现在没有选择!
夏恩宁的眸子微缩。
话说到了这份上。
她是信温谨言不知道她为什么找那个男人的。
他若知道了原因,会缄口沉默吗?
她不知道,也没时间去想。
“为什么?”她下意识握紧双拳,“这台手术,做与不做,你心里最清楚,手术成功,无论是我做,还是我们主任做,对你而言没有任何好处。”
到时候除了奠定沈司洲在医院的地位,他们母子捞不着一点好处。
温谨言紧抿着唇,犹豫半秒,终是无奈一笑:“我也有想要保护的人,宁宁,有时候,利益不值得一提。”
他的确不希望沈司洲能做好这场手术。
但他却没想到孙雪瑜为了阻止这场手术对沈司洲下手!
他得到消息沈司洲在医院单独见过陆少白时就知道那一个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如果被温立勋知道孙雪瑜才是这场手术不能顺利进行的关键人物,她的下场会如何,他不敢去想。
温立勋是孙雪瑜这辈子深爱的男人,温谨言绝不允许她被自己所爱的男人伤害!
但她已对沈司洲出手。
现在,只要手术可以顺利进行!
只要这样!
因为对利益至上的温立勋而言,过程从来不重要,他只看结果。
夏恩宁还在犹豫。
温谨言的话音略冷:“宁宁,如果你不答应,我转身可以给那个人报信。既然你们找过找不到,若再有我的报信,我可以保证你们一辈子找不到他。想必那个人对你很重要吧?”
夏恩宁整张脸变了:,你……怎么可以这样!”
他的眼底难掩无奈:“对不起,我也不想的,这一次,就当我们各取所需,好不好?”
他已把问题给她分析得这么露骨。
她还有的选择吗?
她终于咬牙:“就算我同意接手,那边也未必同意让我上。”
他仿佛松了口气,眉眼终有了笑:“这件事交给我。”
现在沈司洲无法上手术,就算是温立勋也希望能立刻、马上跳出个能接手这场手术的人。
而夏恩宁的出现,对温立勋而言无疑是雪中送炭。
……
陆少白才赶到没几分钟,一个护士匆匆赶来请了温立勋出去。
“三哥。”陆少白疾步来到床边。
看着沈司洲的样子他就怒火中烧,恨不得把孙雪瑜那个女人碎尸万段!
好在,她估计也得意不久了!
他靠近,“我带丁秘书来了,他在下面盯着,血检报告不会让他们动手脚。”
沈司洲点头。
护士过来给他打点滴。
他朝护士说:“夏医生手术结束后,让她马上过来。”
护士忙点头应了:“好的沈主任,我马上打电话过去。”
院长皱眉站在一侧看着,直到护士出去,才上前说:“沈主任不做这台手术真是可惜。”
可惜吗?
沈司洲冷笑睨了院长一眼:“院长真是这样想的?”
来华成医院这么久,沈司洲算是看穿了。
院长才是全院上下最粗的那根墙头草。
他是内行人,想必早看穿了这场精彩绝伦的家族内斗。
所以才在得知沈司洲突然生病时会想到他被人下了药。
这下药的人,院长心中并非没有人选。
但他在温立勋面前什么都没有说。
这世上,能坐到位高权重,果然除了专业水平还需要察言观色的能力。
院长抿了抿唇,外面传来敲门声。
护士探入,小声说:“院长,董事长请您过去。”
院长点头,朝沈司洲说:“沈主任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门关上。
沈司洲再不必强忍,整个人疼得蜷缩在了床上。
“三哥。”陆少白急得不行却又帮不上什么忙,只得抽了纸巾擦拭他满额的冷汗,“这些药都不管用吗!我给老大打个电话!”
沈司洲按住他的手,哼着声说:“远水救不了近火,打给他没用。”
“可是……”
“忍得了。”他皱眉闭上眼睛。
胃部的疼痛仿佛蔓延至全身,他痛得意识有些抽离。
却在冥冥之中,觉得这整件事有些不对劲。
仿佛他还遗漏掉了什么。
但,到底是什么。
他越是想,越是模糊。
在疼痛的轮番刺激下,时间也过得特别的慢。
不知隔了多久,陆少白见病床上的人突然睁开眼睛。
“三哥怎么了?”他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