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靖白僵硬的唇角微微勾起,试图扯出一抹笑容来缓解此刻凝滞的气氛,但他发现,他笑不出来,“其实,我比你还不如,当时,我整整三天不敢合眼。”

“陆靖白,你后悔吗?”

“后悔,”明明是沉重又悲伤的气氛,陆靖白却忍不住低笑了一下,“每次受了伤躺在医院的时候都在后悔,如果当初没报考公安大学,如果当初干的不是缉毒,想想都是挠心挠肝的后悔,但等伤好后,又开始不要命的扑向下一轮的抓捕。”

言陌的脸在陆靖白坚硬的后背上无意识的蹭了一下,似亲昵,又似只是单纯的因为不舒服换了换位置,“原来,也会后悔啊。”

“缉毒警也是人,最初的热忱被枯燥单调的工作内容消磨殆尽后,剩下的,就是对正义的伸张及强烈的要将毒贩一网打尽的使命感,是这两样,支撑着我们不敢退缩。”

他们身后,是一群毫无反抗力的普通百姓。

一旦退缩,他们就会彻底失去庇护,成为一群待宰的羔羊。

言陌:“恩。”

陆靖白:“……”

就在他以为言陌不会再接话的时候,女人又一次开了口,声音很轻,近乎是在喃喃自语:“陆靖白。”

“恩。”

“陆靖白。”

“……”

“你以后出任务的时候顾惜着命,我害怕。”

陆靖白在言陌松手之际转身看着她,咬紧牙,欲言又止的模样,喉结数度滚动,似乎想说什么又生生的咽回去了,“你什么意思?”

“以后出任务,如果不是必须保密,就算再急,也打电话告诉我一声,”言陌目不斜视的看着他:“我不想像今天一样,接起电话,就听到人不在了的消息,之前连一点准备都没有,我甚至,去哪里给他收尸都不知道。”

陆靖白胸口滚烫,眼眶微湿,半晌,才微微哽咽的道:“恩。”

他伸手,近乎粗暴的将言陌揽过来,压着她的背脊将人紧紧按在怀里,唇瓣贴着她的额角,重重的亲了一下。

在心头压抑了一晚上的恐慌却不知如何宣泄,只得俯身在她耳尖上重重的咬了一下。

虽然是重重的,但到底没舍得下狠力。

只是印了个牙印子。

“咝。”

言陌疼的直往后仰,伸手揉了揉,恨恨的看着他:“痛。”

“我也痛。”

陆靖白身体大半的重量靠在言陌身上,现在才感觉,腿上的两处伤撕心裂肺的痛。

真他妈磨人。

言陌去洗漱,从房间出来,经过主卧时对陆靖白道:“你腿上有伤,就别下去了,我去看看秦慕,等一下让人给你送早餐上来。”

蔺叶南来开的门,他身上还穿着昨晚那套衣服,衬衫皱巴巴的贴在身上,一侧的下摆露在外面,皮带和领带都不见了。

言陌:“秦慕醒了吗?”

“恩。”

秦慕醒着,躺在落地窗边的贵妃椅上看着外面碧蓝如洗的天空出神。

听到言陌的声音,她回头看了一眼。

状态很差,脸色苍白的很。

蔺叶南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明显是一夜未睡,英俊的脸上覆着熬夜后的苍白和阴霾。

看到言陌,他冷硬的唇角弧度略略往下,“你陪着她吧。”

说完,绷着脸越过言陌径直出了门,将空间腾给了她们。

言陌走到秦慕身侧的沙发坐下,握了下她搭在凉被上的手,触手冰凉,“秦慕……”

一晚上而已,她似乎又瘦了。

下巴尖尖,手骨凸出。

“言言,我不会想不开的,我只是没做好心理准备,一时接受不了,”秦慕抬手捂脸,?声音闷闷的从掌心的缝隙中传出,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在知道他吸毒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他去的方式比我想象中的惨烈我以为……”

克制不住心里的悲痛。

她以为——

“秦慕,秦时他一直都是你的骄傲,他从来没有变过,是我们……”

“与其一辈子受毒不如死了一了百了但为什么是以这种方式秦慕完全陷入到了自己的思绪中,根本没听见言陌在说什么,“?……”

话没说完,她突然从沙发上起身?。

悲伤过度加躺了一天一夜大脑供血量不足,秦慕双脚刚一踩在地上,。

?”

“。”

骄傲也罢,耻辱也罢,那是秦时的人生,她没资格评判,但作为姐姐,她要去送他最后一程。

开车去警局的半途被蔺叶南。

言陌扶着她:“你先吃点东西,我来安排,秦时见到你这样会担心的。”

秦慕已经过了叛逆不听劝的年纪了,相比当年初闻爸爸去世的消息,她已经学会了冷静的去面对。

亲人去世这种事谁都会经历,她只是经历的比较早而已。

“好。”

言陌扶着秦慕下楼。

钟点工是见过秦慕的,知道她和蔺叶南是夫妻关系,只是相较于寻常普通的年轻夫妻,过于生疏冷淡而已,但这不是她一个佣人能够置喙的。

“太太,您的早餐是要中式的还是西式的?”

秦慕从没在这里用过餐,佣人对她的喜好并不了解。

“有粥吗?”

她的声音虽然沙哑,但并没有其他异样。

蔺叶南紧抿的唇角松了松,低头继续若无其事的吃早餐。

“有的,我这就去盛,这位小姐呢?”她的目光看向扶着秦慕的言陌。

“不用了,你做份?中


状态提示:第100章 你怀疑我--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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