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昀闭了闭眼睛,情绪在瞬间恢复的滴水不漏。
他顶了顶后槽牙,直起身,除了眼睛里的红血丝,其他没有半点情绪剧烈波动过后的迹象。
“你安排人,去做件事。”
江昀低声吩咐完,转身快步离开,这里本就是临时住所,没什么要收拾了。
走了两步,江昀停下脚步回头,眯着眼睛看着地上的那个纸箱。
唇角勾起一道冷淡的弧度,摁燃了打火机,金属的打火机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笔直的落在了纸箱中。
火苗刚开始并不大,但里面的东西都是纸质的,很快便燃了起来。
暖黄的灯光映照着江昀温润的脸,他舔了下唇:“走吧。”
陆靖白回到松林市局的时候已经半夜了,从车上下来,他捏了捏有些胀痛的眉心,和容峥去后勤领了手机。
所有人的疲惫都是显而易见的,眼睛里全是熬夜后的红血丝。
容峥灌了一大口红牛,背靠着栏杆,双手展开搭在栏杆上,“要死了,你说江昀他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人家狡兔三窟,他妈的都十几个窝了,从上一次就被他换着地方耍着玩,我艹。”
陆靖白看了眼时间,将原本已经按出来的通话界面退出,给言陌发了条微信。
晚安。
他没等言陌回,直接将手机塞进了裤包里,拉开易拉罐的封口,浅尝了一口,没说话。
容峥很快将手中的饮料喝完了,打了个哈欠,“去休息室睡一下,早上还要开会。”
陆靖白顶了顶腮帮,仰头,将易拉罐里的饮料一饮而尽,“我回去一趟。”
“不是,现在快五点了,七点开会,你回去干吗?除去路上的时间,你他妈三分钟啊。”
陆靖白将空易拉罐扔进垃圾桶,一言不发的低头往停车场走。
容峥哼了一声,往相反的方向去了:“就这么熬,迟早猝死。”
陆靖白到家时,言陌还没醒。
她的睡相很乖,基本不挪位置,手脚都乖乖的缩在被子里,也没有平时的清冷傲气。
还有半个小时就必须要赶回警局。
陆靖白脱了衣服,掀开被子上床,他调了闹铃,怕吵醒言陌,就关成了震动握在掌心。
刚躺下,原本背对着他的女人转过身来,手环着他的腰,脸贴在他裸露的胸膛上,“还有多久?”
“半个小时。”
“恩,你睡,时间到了我叫你。”
她将陆靖白握在手里的手机拿开,放在她这一侧的床头柜上。
连续熬了两三天,每天都是高强度的脑力运动,他是真的困得不行了,模糊的应了一声,睡着了。
半个小时。
对一个严重缺乏睡眠的人来说,根本不够。
“靖白。”
但言陌刚喊了一声,陆靖白就醒了,眼睛通红,神色间却没有表现出半点意识模糊。
他去了浴室洗漱,出来后,言陌已经穿戴整齐了。
陆靖白撩起t恤的下摆,脱了上衣,从衣帽间里取出一套衣服换上,“怎么不再睡一会儿?”
言陌:“我送你去市局,你在车上再睡一下。”
“不用……”
“你那里离陆氏近。”
陆靖白换裤子的动作顿住,满含笑意的问:“绕大半个城也算近?”
言陌抿唇,神态淡淡的。
“真要送?”陆靖白拉上拉链,边扣扣子边朝她走过去,“我七点之前要赶到,你需要快一点。”
“……”
言陌开的车,陆靖白在车上又睡了半个小时,精神好多了,眼睛也没那么红了。
会议七点开始。
所有人的状态都已经调整到了最佳,昨晚的扑空激起了这群热血男人不服输的狠劲儿,都憋着一口气,要将江昀绳之於法。
陆靖白的手机响了。
虽然调成的震动,但在安静的办公室里还是清晰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他身上。
他走出会议室,靠着墙接起电话:“喂。”
男人摸出烟盒,含了一支叼在唇间,正要点,那头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他原本面无表情的脸迅速沉了下来。
“我马上过来。”
陆靖白到的时候,顾钰微已经在那里了,现场还是墓地管理员在电话里描述的样子,没人动过。
墓碑被砸成了大小不一的三个石块,照片上,脸的位置用刀子划了几道,横七竖八的错落着,四周都被泼了不知道什么动物的血,颜色已经暗红。
一走近,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熏得人作呕。
家事。
顾钰微上来时就带了一个跟在她身边多年的贴身保镖,陆靖白没带人,现在就还有个墓地的管理员一脸慌乱的站在离的稍远的位置。
砸碑、泼血。
太缺德了。
他守了这么久的墓,也没见过这样的事。
陆靖白咬牙,面色青冷的盯着面前一片狼藉的场景,垂在身侧的手五指收紧,握成了拳。
江昀。
这个名字从心间掠过,带出的是咬牙切齿的愤怒。
不过,陆靖白面上并没有表现的太过,只是神情冷的渗人,他看向一旁始终未发一言的顾钰微,“妈,你先回去,这里我来处理。”
陆靖白抬眼朝顾钰微身旁的保镖看过去,“带夫人回去休息。”
顾钰微转身就走,视线不经意的往边上扫了一眼,停下了脚步。
和陆渊隔开了一个墓穴位置的墓碑上,贴着的竟然是江茜瑜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年纪不大,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