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七被宁泽远硬拽着下了楼,粗暴的塞进了车里。
“袖扣。”
陆小七指了指袖扣掉落的方向。
宁泽远咬牙冷笑,“怎么?还要捡回来再送给他。”
“小气。”
听到陆小七的小声嘟囔,宁择远简直想掐死她的心都有了,连冷笑都懒得,直接甩上车门,绕过车头坐进了驾驶室。
车子径直往御廷的方向驶去。
“上班要迟到了。”陆小七指着仪表盘上的时间提醒他。
“还知道要上班?”宁择远冷冷的讽刺,却并调转方向。
陆小七不吭声了。
车厢里安静的只剩下彼此间轻微的呼吸声。
宁择远更觉烦躁,打开座位中间的置物盒,翻找了一遍,也没瞧见有烟。
正好经过一个便利店,宁择远将车停在路边,下车去买烟。
陆小七百无聊奈的坐在车里,手扒着玻璃左右张望。
这是一个小型的、已经成了气候的商圈,周边门市卖什么的都有,路边还有人摆摊。
离得不远,一个身材佝偻的老人在卖狗,锈迹斑斑的笼子里就一只白色的小奶狗,可怜兮兮的蜷缩着,看着没什么精神。
大概是察觉到有人在看它,小奶狗抬起头朝陆小七看过来。
本应该黑亮的眸子里像是蒙了一层黑灰,无精打采、死气沉沉的,一瞧就不正常。
很快,又垂下脑袋闭上了眼睛。
天气这么热,它小小的身体缩在笼子里,可怜的很。
陆小七推门下车,走到笼子边,蹲下身子拿手指戳它,想逗它玩。
小奶狗精神很差,但还是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指。
女人对这种软萌的生物,大概天生没有抵抗心理。
她揉着它的头,“都这样了还知道要讨好人,识时务,有眼力见。”
见陆小七喜欢,老人捏着狗的后脖颈将它从笼子里拧出来,递给陆小七:“姑娘,买狗吗?就这一条了,自己家的母狗下的崽,你们小姑娘最喜欢的袖珍品种。”
陆小七盯着被放到掌心里的小奶狗,它舔拭着她的手,费力的撑着身子站起来,冲着她摇尾巴,奶声奶气的叫唤。
像是在卖力讨好。
“最后一条了,便宜卖,两百块。”
宁择远拿着烟从超市里出来,一眼就瞧见了蹲在路边捧着只狗的陆小七。
她蹲在那里,其实并不显眼,但不知为何,宁择远就是一眼就瞧见了她。
他走过去,步伐未停,经过陆小七身边时说了句:“上车。”
卖狗的老头:“姑娘,这狗这么喜欢你,你就买下吧,两百块很便宜的,现在宠物店买只狗,少说也得上千。”
陆小七抬头盯着他:“你怎么不说它快死了呢?”
“……”
“我买了它,还得花几千块去宠物医院给它治病,还不一定治的好,有这时间和精力,我干嘛不花一两千去宠物店买只健康的狗呢?”
“……”
得。
卖狗无望。
老头正要将病怏怏的奶狗接过来,陆小七却从包里掏出一叠皱巴巴的零钱,“这大热天的,你要点辛苦费也是应该的。”
只有七八十块钱。
老人也没端着,那狗确实病的有点严重,说不定都熬不过今天了,到时候七八十块都没了。
陆小七抱着狗上了车。
宁择远皱眉,嫌弃的看着她掌心中捧着的生物,“扔了。”
“它要死了。”
“那就赶紧扔了。”
宁泽远对宠物向来没什么心思,何况,这狗还这么丑。
陆小七:“我们养它吧,它这么小,如果死了,它妈妈会伤心的。”
“它妈妈现在说不定已经被做成狗肉汤锅了,哪还有多余的心思来伤心它。”
陆小七:“……”
这个天是聊不下去了。
她托着病怏怏的小奶狗,别过头不理他。
外面日头正烈,车里冷气充足,小奶狗在陆小七的掌心中打了个寒颤。
宁择远一支烟抽烟,升上窗玻璃,抬高的声音冷厉严肃:“陆小七。”
从昨晚起,他心里就憋着火气,在她将从自己这里得来的袖扣随手送人时,那团火气便到了极致。
如今,总算有发泄的由头,单手握着方向盘,一双眼睛冷漠的盯着她。
陆小七知道他动了气,抿着唇僵持了几秒,推开车门下了车。
不远处就是个垃圾桶,陆小七却没有如宁择远想得那般,将奄奄一息的狗直接扔了,而是越过后,朝着不远处的公交站牌走去。
他只觉得两侧太阳穴被怒气撑得胀痛,抬手摁了摁,启动车子跟上去。
跟了十几米远,见陆小七没有半点妥协的意味,终是心软的降下了副驾驶的车窗,冷声道:“上车。”
陆小七都快要被太阳烤化了,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冲着宁择远露齿一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去宠物医院。”
“呵,”男人冷笑,捏着方向盘的手用力一握,手骨指节泛白发青:“还得寸进尺了?”
话虽如此,但还是拿手机打开了高德地图,搜索附近的宠物医院。
他不养宠物,没关注过这些。
挂号、检查、做各种化验,最后还输了液。
小奶狗无精打采的,针头扎进爪子背部的血管里,也只是小小声的叫了一声。
一系列的流程,倒跟人差不多了。
一身正装的宁择远面无表情的抱着那只和他身份南辕北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