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
宁择远冷着脸踹翻了挡在路中间的凳子,走到外面的阳台抽烟。
他靠着墙,眯着眼睛盯着花园里的狗窝,不由自主的冷笑一声。
大概是察觉到他的目光,欢仔从狗窝里探出头来,摇着尾巴飞快的朝他跑过来,前脚抬起,扒着落地玻璃不停的叫。
一时间,整个空间里就剩下一声叠一声的狗吠声。
听筒那头安静如鸡。
宁择远唇角的冷笑更胜,掸了掸烟灰,‘唰’的一下拉上窗帘。
还不如养条狗。
一支烟的功夫,他的情绪才平息下来,“陆小七,我不同意。”
“为什么?”那头,女人急了,“我……”
激动中,声音都变了调。
宁择远微蹙了下眉,心里掠过些异样,但是这感觉太快,还没来得及抓住就已经消失了。
再去回想,就连异样的源头都寻不到了。
电话断了。
‘嘟嘟’的几声忙音后,彻底的恢复了宁静。
宁择远冷着脸回拨过去: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他盯着屏幕上那组数字瞧了几秒,冷笑着将手机扔到了一旁,烦躁的点了支烟,一口吸下去,火光猩红,一支烟燃了一半。
入夜后的鹄玺庄园很安静,听不见半点属于城市的喧嚣,宁择远靠着墙,闭上眼睛,脸上一片冰冷。
耳边。
陆小七的话犹如魔音穿耳,阴魂不散。
宁择远,我们分手吧。
烟已经燃到了尽头,烫到手指,他轻‘咝’了一声,松手。
烟头掉到地上,火光四溅。
另一头。
聂锦之接过女人递来的手机,,转过身看向外面沉沉的夜色。
萧蓉蓉:“宁择远那边会信吗?”
他们原本计划是今天回申市,但宁择远和警方的人守得太紧,以至于他们在松林寸步难行。
聂锦之明显有些心神不宁,好半晌才答话:“再等两天就知道信不信了。”
这地方是沈家的地盘,警察没那么容易找到,要不然,沈家也不会风生水起这么多年。
他在赌。
人在情绪过激的情况下容易丧失理智。
宁择远也不例外。
所以,他才会在最初的时候说那些话刺激他。
萧蓉蓉见聂锦之心情不好,也没多说,只是临出门时说道:“小七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怪闷的,你要有空就去陪陪她。”
陆家欠聂锦之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回申市之前,在直面那些未知的杀戮之前,让小七多陪陪他。
她恐怕不想见到我。
聂锦之苦涩的笑了一下,“我知道,伯母你先去睡吧,这些天就只能暂时委屈你了。”
萧蓉蓉走后,聂锦之在房间里呆了大半个小时才出去。
酒庄里到处都弥漫着酒香味,薰得人都有了微醺的醉意。
他一路下了负一楼,在陆小七的房间门口停下。
守在门口的两人急忙起身:“聂哥。”
“小姐睡了吗?”
“没听见声音,灯也关着,大概是睡了,聂哥要进去看看吗?”
“不用,”聂锦之给两人散了烟,“你们守了一天也辛苦了,上去抽支烟吧。”
整层地下室就陆小七一个人住,守着的人一走,瞬间安静的就只听得到呼吸声了。
聂锦之敲了敲门,“小七,睡了吗?”
“……”
长久的沉默之后,聂锦之再次开口:“如果不回答,那我就进来了。”
里面还是没有丝毫动静。
聂锦之疑惑了片刻,推门进去。
房间里没有开灯,就最顶上的角落有个小小的气窗连通外面,一旦入了夜,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借着从门外透进来的光,聂锦之勉强能看清床上那微微隆起的弧度。
他走进去,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屏幕朝下扣在桌上。
借着电筒的光照明。
聂锦之做这些的时候床上的陆小七没有任何反应,若不是有轻微的呼吸声传来,聂锦之几乎要以为床上的是个没有生命的死物。
他在床边坐下,“小七,我们再过两天就回申市了,这两天委屈你了。”
陆小七面朝着墙壁的方向,不吭声。
聂锦之知道她没睡着,从呼吸的频率就能听出来,只是单纯的不想理他而已。
无奈的笑了一下:“你乖一点。”
他伸手揉了下女人的鬓角,指尖触碰到的,是一片湿漉。
聂锦之皱眉,起身捞过手机,借着手电筒的微光,他看到了陆小七湿漉漉的小脸。
娇艳的红唇上布满了错落的齿痕。
“你在哭?”
在聂锦之看不到的地方,陆小七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这不是废话吗?
她不是在哭,难道脸上的是口水?
陆小七真的不想理他。
她要回申市,但被人软禁后再强行带回申市,感受是不一样的。
男人居高临下的看了她几秒,然后又将手机搁在了桌上,坐下。
“这两天闷坏了吧?书看完了吗?我让人再给你送一些。”他的声音里几乎一丝起伏也没有,仿佛她哭的这么惨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
“……”
陆小七闭上了眼睛。
聂锦之在心底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又自言自语的说了会儿话,才起身出去。
临走时,他替陆小七掖了掖被角。
聂锦之从陆小七的房间里出来,眼底透着空洞的苍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