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还要上班,宁择远当真是掐着点结束的,没给陆小七留一点休息时间。
她趴在床上不想动,身体虚软,眼睛涩疼,看东西都像是蒙上了一层白雾。
宁择远松开她,从床上下来,餍足后精神充沛,眉眼神色都是舒展的。
他看了眼趴在床上浑身无力的陆小七,又抬手看了眼腕表,“你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洗漱,七点半出不了门就要迟到了。”
陆小七捞过枕头捂住耳朵。
宁择远勾了勾唇角去了浴室,等他从里面出来,床上趴着的人已经不见踪影了。
陆小七去了隔壁的客房洗澡。
她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
一晚上没睡,眼睛都哭红了,脸色苍白,眼睑周围有淡淡的青色,唇瓣红肿,还有几处破皮的痕迹,胸口以上的位置都布满了青紫色的痕迹。
陆小七弯腰,鞠了一捧水洗脸,冰冷的水扑在脸上,驱散了睡意,整个人都清醒了。
吃过早餐,陆小七坐宁择远的车去律所。
今天周五,她定了晚上的机票回申市。
本来想跟他说这事的,但陆小七实在太困了,一上车就睡着了。
整个白天,她和宁择远都处在各自忙碌的状态,明明在一个律所,办公室也隔得不远,竟然一次面也没见过。
六点。
陆小七关了电脑准备下班,她定的机票是晚上九点半的,不用那么急着去机场,正好可以避开下班高峰期。
刚收拾好,宁择远便从办公室里出来了,西装外套被他随意的搭在手腕上,另一只手提着公文包。
他和她一样,昨晚也是一晚没睡,陆小七中午还在办公室里小憩了一个多小时,但宁择远中午好像约了客户,一回律所,又和几个合伙人开会,估计连打盹的时间都没有。
宁择远脸上看不出憔悴的痕迹,眼睛一如既往的如深潭般深不见底,衬衫的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整个人透出的是职场精英禁欲的冷性感。
他看着陆小七道:“走了。”
“我定了今晚回申市的机票。”
宁择远看着她,阴沉着脸不说话。
陆小七急忙解释:“我今早本来想跟你说的,但是太困了,忘记了。”
她知道,在宁择远心里,申市等于聂锦之。
而她回申市,确实也避免不了和聂锦之见面。
宁择远抿紧了唇,半晌,才冷冷的问:“几点的飞机?”
“九点半。”
“航班号发给我。”
陆小七‘哦’了一声,将航班号发给他,男人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才将手机锁了屏幕塞回西裤包里。
一转头瞧见陆小七还杵在格子间里,语气不悦的道:“还不走?”
“我自己坐地铁去机场就行了。”
这个时间点,坐地铁更方便,不用担心堵车。
宁择远冷眼看着她,那双沉如墨砚的眼睛里射出的光笔直的落在陆小七身上,直将陆小七看得心虚不已。
她走过去,仰着头,抱住宁择远搭着外套的那条手臂,“谢谢老公。”
男人身体一僵,下颌线几乎在那一瞬间绷紧,他垂眸,盯着陆小七那张仰高的脸:“你叫我什么?”
陆小七:“……”
她只是随口而出的一个称呼,现在的情侣即便没结婚,不也习惯用老公老婆来称呼对方以表示亲昵吗。
没有特有的表示。
陆小七不确定宁择远这么问的意思,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淡漠,但眸子里的光却犹如实质般落在她身上,有点冷……
额……
还有点意味不明。
“择远。”
陆小七想了想,最终还是改了口。
她不想让宁择远误会她是在逼婚,他父母不同意他们在一起,宁择远也没有完全放下她和聂锦之领过证这件事。
在他们通往婚姻的路上,还有无数的荆棘和坎坷。
他知道,她也知道。
宁择远眼底的光黯淡了下来,他的视线从陆小七的脸上滑下,落在她挽着自己手臂的那双白生生的手上,面无表情的将手从她的掌心中抽了出来。
陆小七:“……”
她愣神的时候,宁择远已经走到了电梯口,见陆小七还没跟上来,回头不悦的道:“跟上。”
到了机场,陆小七才知道宁择远和她定了同一架航班,去申市。
经济舱的座位都很狭窄,对陆小七倒没什么影响,但宁择远身高体长,坐在位置上,感觉手脚都打不直。
还好他坐的是靠窗的位置,不用让人。
一上飞机他便闭上了眼睛,陆小七知道他忙了一天,肯定是困的不行了。
经济舱的服务自然是比不得头等舱,毯子这种头等舱必备的物品在经济舱需要提前说,还不一定有。
她从坐下后就让空姐拿毯子,一直到飞机起飞毯子才拿过来,“不好意思小姐,只有一床毯子了。”
陆小七接过来,展开后给宁择远搭上。
天气乍暖还寒,正是感冒高峰期的时候。
毯子刚展开,还没搭上去,原本靠着椅背睡觉的宁择远便睁开了眼睛,他看着陆小七,嗓音低沉:“冷?”
这时候,机舱里已经很安静了。
前后两排的人都听见了他的声音,有几个年轻的女孩从前排回过头来,看到宁择远的脸,一脸雀跃的惊艳。
陆小七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注目礼,半点没放在心上:“不冷,你盖着,睡着了容易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