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择远在申市呆到初五才回的松林,本打算初六和她一起回去的,但律所临时有事,必须回去。
陆小七送他去机场,她穿着白色的羽绒服,系着围巾,下巴尖冷的缩在了围巾里,像只缩头缩脑的鹌鹑。
宁择远揉她的发顶:“明天我去机场接你。”
陆小七点头。
“初七晚上一起吃饭。”
“好。”
宁择远看着她乖巧的模样,想起自己母亲的态度,忍不住抱了抱她,“如果我妈妈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你别太在意,她就是嘴硬心软。”
陆小七的脸贴在他的胸膛上,手臂环着他的腰,在他怀里点头,侧脸摩擦着他衬衫下紧绷的肌肉,“我不介意,我儿子要是给我找个这样的儿媳妇,我估计打死他的心都有了。”
宁择远失笑,“看不出来,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广播里已经在催促登机了,陆小七哼了一声,松开他,“快走了,晚了就赶不上飞机了。”
等宁择远过了安检,陆小七才转身出了机场,她去了商场给宁择远的父母买礼物。
以她现在的境况,买不了大价钱的奢侈品,估计买了方敏媛也会觉得那钱不是正道上的,不肯领情。
初七。
原本计划好的事情因为宁氏在国外的工厂突发意外,宁煦城初六连夜赶去处理而取消,这一拖,便拖到了陆靖白结婚。
婚礼定在澳大利亚的汉密尔顿岛上举行。
陆小七第一次当伴娘,异常兴奋,临去机场的时候非要削个苹果,宁择远够着身子去拿茶几上的手机,手挨得水果刀近一些,手背上就被划出了半截小指长的一道口子。
等他感觉到痛的时候,陆小七已经将刀扔出去了,“你没事吧?”
这几乎是每个人在面对受伤的那一方潜意识的台词。
宁择远的手还维持着刚才的动作,目光冷冷的瞧着她,“你觉得我像是没事的人?”
陆小七满脸歉意:“抱歉,我不知道你会突然将手伸过来。”
她去拿纱布给他包扎。
宁择远没有拒绝,由着她折腾,酒精喷在伤口上,有点痛。
因为这段插曲,他一直到目的地都是阴沉着脸的,只是心里并没有生她的气。
陆小七在此之前并没有见过言陌,如今见到,才知道那些以美貌横行娱乐圈的女明星也不过如此。
她站在陆靖白身边,并不说话,却美得足够嚣张和张扬。
海岛上阳光炽烈,将她的五官和身形都照的有些模糊,但也越发让人移不开目光。
那些金灿灿的光线照在她身上,仿佛活了一般。
这是一场盛大奢侈,让人艳羡的婚礼,光是现场的鲜花就耗费了上千万,更别谈其他。
穿着白色婚纱的言陌站在西装革履的陆靖白身侧,风吹乱了她微卷的头发,在婚礼进行到最后一个环节时,她抬手将糊在脸上的头发理到耳后。
“靖白,你是我余生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所以,如果必须要回去,请保护好自己。
她的声音很小,除了陆靖白之外,只有离她最近的陆小七和宁择远听见了。
陆小七微微蹙眉,不太明白为什么言陌会在婚礼上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她只知道言陌被绑架,至于后续,宁择远没对她提过,她也没问过。
男人坚毅的侧脸因为咬紧着牙而绷得紧紧的,他垂眸看着言陌,经过几个月的调养,她的气色和精神都已经好多了,但到底还是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迹。
现在的言陌脆弱、敏感、焦躁、易怒、爱哭。
陆靖白的喉结微微滚动,当着无数宾客的面,将女人紧紧的揽在怀里,“恩。”
言陌瘦了。
即便穿着婚纱,腰也是纤细得不盈一握。
他甚至不敢用力,就怕把她给弄折了。
陆靖白将脸埋进言陌的脖颈,“我会活着。”
即便不能,我也会找个人看着你、守着你。
台下不明真相的宾客在鼓掌,为这深情的相拥,只有台上的人知道,现实并不如他们以为的那般温馨浪漫。
短短两句对话,包含了惶恐、绝望、孤注一掷的勇气,以及一个缉毒警察对面对家国大义和妻子时的纠结拉扯。
他愧疚、不舍,却又不得不放手。
陆小七心里难受,她知道的很少,却不妨碍她感知他们的情绪。
和言陌相比,她更感性。
看着紧紧相拥的男女,她心里酸涩,眼眶里也涌上了一层湿气,转头去看宁择远,发现对方也在看她。
陆靖白握住言陌的手,背对着宾客将捧花往身后重重一抛。
那是一束红色的、用相思豆做成的捧花,整场婚礼的主色调是香槟色,而这束捧花,是其中最艳丽的颜色。
即便它并不名贵,却是最引人注目的。
而此刻。
那束醒目的相思豆被一脸懵逼的张局握在手里。
张局:“……”
台下,被抢了伴娘资格和捧花的秦慕看蔺叶南尤为不爽。
婚礼结束后,大部分人都乘坐当天的飞机离开了,陆氏集团的独子结婚,来的人都是军政商举足轻重的人物,见面都要提早半年预约的,能亲自来这一趟,已经是极限了。
酒店四楼的清吧。
作为主角的陆靖白和言陌早回了房间,这会儿只有宁择远、陆小七、蔺叶南、秦慕和奚钺几个。
阳台上。
蔺叶南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递给宁择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