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上菜的动静打断了这场陷入僵持的谈话。
陆小七拿了包,起身:“我先走了。”
宁择远皱眉,抬眸看向她:“坐下,吃饭。”
说完后,包间的气氛比之前又僵了些,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过强硬,他叹了口气,有几分无奈的道:“我没有跟你发脾气,我有公事要跟你谈。”
“那你现在谈。”
“饿,没劲说话,早上就吃了一碗面。”
陆小七咬了咬牙又重新坐下来,不耐烦的道:“那你快点吃。”
宁择远点的都是陆小七爱吃的菜,正是饭点,她也饿了,但看了眼坐在对面的男人,实在提不起什么胃口。
她给助理打电话,不出意外的,听筒里传来客服机械的声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刚拿出手机,宁择远就瞧出了她的意图,唇角浅淡的勾出一点弧度,在陆小七看过来时,又消失了。
宁择远仿佛是故意的一般,吃的很慢,原本只需要半个小时就能吃完一餐饭,他整整吃了两个多小时。
等他终于放下筷子,用纸巾擦拭唇瓣时,陆小七松了口气,“说吧,你要跟我说什么事?”
宁择远身子后仰,目光笔直的落在她身上,神情严肃而慎重,“我定了二十三点,我和你回松林的机票,。”
陆小七:“……”
她咬唇。
宁择远起身,一字一顿的:“小七,我等你。”
‘噗嗤’。
陆小七居然笑了起来,一双眼睛像透亮的水晶,晶莹得仿佛有水光流动。
她说:“宁择远,我不会追你的,我们已经分手了,你答应过的。”
男人敛着眉眼看了她许久,在陆小七以为他要说话的时候却突然转身走了。
是的。
走了。
没有回头,没有说话,就这样直接离开了包间。
陆小七像是一个吹爆了的气球,本来满肚子的气,一下子泄了个干干净净,她近乎脱力的坐在卡座上,双手捂脸,埋下头去。
宁择远走了,陆小七也就不急着走了。
她闭上眼睛。
小七,我等你。
宁择远最后说的那句话在她脑海中响起,渐渐和几年前他说的话混在了一起。
他说。
不管你要去哪,站在原地等我。
“呼。”
陆小七长长的出了口气,又搓了搓脸,才烦躁的出了餐厅。
她的那群同学已经走了,餐厅里此刻没几桌客人。
环境清幽、灯光的明亮程度都恰到好处,一路走过,碰上的服务生都朝她微微欠身。
陆小七来过几次,知道这是餐厅的规矩。
出了餐厅,冰冷刺骨的寒风迎面吹来,从她微敞的领口灌进去。
陆小七冷的打了个寒颤,抱着手臂搓了搓,袖口上移,她垂眸时正好看到露出来的腕表。
已经快九点了,离十一点只有两个小时了,从这里打车去机场至少要一个小时,再晚一点,她连安检都进不去了。
宁择远根本就没有给她考虑的时间。
他就是在逼她。
还说什么分了手再追她一次,可到最后,受了天大委屈的成了他,自己还得追他一次才扯平了。
陆小七冷哼了一声,伸手拦了辆出租车,报了萧蓉蓉的地址。
从决定辞职回申市那一刻起,她就没想过再和好,至少,暂时没有想过,至于以后,顺其自然。
虽然这几年申市太平了很多,但夜生活依旧不活跃,也只有几处特定的地方会灯火通明到第二天凌晨四五点。
这个时间,街上已经没什么行人了。
陆小七决定不去后便没有再纠结,毕竟宁择远是在冬暖夏凉的机场等她,风吹不到雨淋不到,就算等不到人,最多也只是失落一会儿,不会有身体上的痛苦和折磨。
于是,她坦然的将视线看向了窗外,由着自己天马行空的走神。
行到中途,陆小七的手机响了。
是蔺叶南打来的。
意料之外,毕竟两人虽然相识这么多年,但并不熟,却又好像也在意料之中,以宁择远的性子,他从来不会将绝对的选择权将给一个人。
“喂?”
“陆小七,你知道五年前他在机场等了你多久吗?”
“……”
“所以,即使你不愿意跟他回松林,也请你能够去机场跟他说清楚,我不想再去机场将他敲晕了再抬回去。”
蔺叶南打电话来就是为了说这一通话的,说完后,便毫不犹豫的挂了电话。
陆小七听着听筒里传出的忙音,垂眸看了眼腕表。
十一点。
现在过去还来得及。
跟宁择远说清楚,她不会跟他回去。
陆小七看着前方宽阔的街道,机场和她的家在背道而驰的两个方向,越往前开,离的就越远。
车子又往前驶了一公里远,陆小七终于下定了决心:“师傅,去机场。”
晚上的机场没多少人。
陆小七凭着身份证很快办理了登机牌,过了安检。
今晚的机场特别宁静,也特别漂亮,通道两旁摆满了粉色和蓝色的绣球花做的路引,小巧精致的花瓣簇拥着。
陆小七不确定申市晚上的机场大厅是不是都这么冷清,但她确定,应该没有任何一个机场会花这样的大价钱去布置。
绣球虽然不算太昂贵,但这样大面积的使用,还是价值不菲的。
申市并不是鲜花城市,即便是要发展旅游城市吸引游客,也不会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