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副总理听了两句,那双闻名于世的浓眉开始结成山川,他并没有批评这位财政局长,而是扭头看向脸色有些发青的齐部长。
齐部长除了昨天上午大会集中作过报告,事后,就没有再参与会议,今天安排的劳模座谈会,除了分管人事的副书记参与,其他部领导班子,都没有安排。
再说,这样的劳模座谈会,大家都是以反应成绩为主,大会秘书组也是这样布置的,说是听取意见,也仅是蜻蜓点水,提意见的代表不会认真准备,听取意见的也不会当真。
说到底,这个座谈会就是形式,从上到下,都没有认真准备。
尚副总理先是跟那个财政局长打了个手势,示意暂停汇报,然后对齐部长说:“今天不是代表们座谈吗?难道就没有认真布置?还是劳模同志们就没有这方面的思考?这么辛苦把大家召集在一起,难道就是发张奖状,吃顿饭就打发大家回去?”
尚副总理的语气渐渐地严厉,到最后,已经差不多声色俱厉,齐部长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甚至都不能去询问具体负责会务的副书记。
刚结结巴巴说了两句开场白的财政局长当场脸色发白,握着笔记本的手抖动得很厉害,接见大厅的气氛,从刚才的腊月小阳春,直接冰冷到数九寒天。
方副委员长脸色也十分难看,他恼怒地瞥了齐部长一眼,尚副总理今天能抽出时间特地来看望会议代表,还是他窜掇的。本来想争个脸。没想到最后竟是打脸。
看着冷面寒铁的尚副总理。以及噤若寒蝉的会议代表,今天这个会见还能继续下去吗?
接见大厅一片寂静,排在金泽滔上面的是一个地级市财政局副局长,如果汇报跳过第一位财政局长,马上就要轮到他汇报提建议。
金泽滔坐在他下首,都能清晰地听到他牙齿咯咯打战的声音,这个副局长的失态引起了尚副总理的注意,他那双并不大的m冒火。
金泽滔看着尚副总理这张略有些变形的狰狞面孔,不象别人那样胆战心寒,相反,却感觉那么熟悉,那么亲切。
果然不愧是铁面总理,他现在任副总理尚不过二年,但面对两任财长,仍然是丝毫不留情面。
训斥过齐部长,他看向劳模代表,放缓语气说:“看起来。大家都没什么准备,我不知道。各位劳模在今天的座谈会上准备讲些什么,既然没有准备,那么,就不用排排坐挨个发言了,大家都主动说说,权当聊天,不要求你讲什么高深的财经理论,只一个要求,说真话,不说假话,什么问题都可以谈。”
金泽滔高高举起了手,对于尚副总理,金泽滔倒不怕说错话,不怕被秋后算账,对他的为人,历史已经证明。
尚副总理话音未落,就看到金泽滔举起了手,刚才一直寒着的脸象春风吹过,突然解冻了,就连一直面色难看的齐部长,都暗暗松了口气。
他最担心会场冷场,或者要等到尚副总理点名,没准首长就会拂袖而去。
金泽滔朝着尚副总理等领导欠身致意,然后说:“尚副总理,方副委员长,我叫金泽滔,原越海南门市财政局长,现为南门市副市长,此前一直在财税部门任职。”
“当中央启动财政金融体制改革,特别在分税制改革以为,我一直跟我的同事们说,现在是我们财税部门最好的时代,财税干部要建功立业,现在正是时候。”
金泽滔说到这里,却见尚副总理摘下眼镜,翻看着手里的材料,边看边摆着手,暂停了他的发言。
尚副总理饶有兴趣地翻看起他的背景资料后,说:“嗯,泽滔同志,财税专管员出身,做过副所长,乡镇产业办主任,所长,副镇长,国有企业厂长,财税局党组成员,副局长,局长,副市长,最近还被任命为常务副市长,履历很丰富嘛,说起来,现在我还是你的顶头上司。”
金泽滔笑说:“应该说是顶头上司的四次方。”
大家都轰地笑了,尚副总理也裂着嘴笑了,说:“继续,继续,不要为改革歌功颂德,赞扬的话,我已经听得耳朵生茧,我只想听问题。”
金泽滔说:“新财政体制实施以来,尚副总理虽然规定不能对改革歌功颂德,但我还是要感谢改革给南门市带来的变化,到目前为止,按同口径统计,我市完成国家税收……”
金泽滔对南门的财政收支情况烂熟于胸,各种收支数据在他嘴里流淌出来,自然得就象他说着自己的名字。
金泽滔说:“按目前体制计算,我南门截止到现在,已经为我们南门多增加了地方可用财力8897万元,每月净增1779万元,和去年实绩相比,可用财力是去年同期的2.23倍,剔除经济增长部分,为同期的1.78倍,等于是体外多创造了0.78个南门。”
说到这里,金泽滔说:“这就是新分税制财政体制的力量,这就是改革的力量。”
尚副总理扭头看向齐部长,齐部长说:“应该是去年财政体制改革调整前,南门市抓住了机会,做了一篇体制的好文章,一劳永逸为该市争取了近一个体外收入,这是体制所允许的,我们不但不制止,还要鼓励,财政体制调整,就是要调整地方增收的积极性。”
尚副总理点了点头:“虽然有挖社会主义墙脚的嫌疑,但齐部长说鼓励,那么我们就要大力提倡。”
说罢,还主动鼓掌表示祝贺,说:“从这一点来说,地方党委提拔你为副市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