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泽滔追赶着罗立茂的时候,刚才还坐立不安的母亲和何母都忍不住笑骂:“这猢狲,怎么能这样教儿子。”
刘美丽一张粉脸涨成火烧云,跺着脚跑去正跟奶奶窃窃私语的老娘告状去了,爷爷张开着掉牙的嘴霍霍地大笑。
李明珠和商雨亭齐骂:“流氓!”边骂边吃吃低笑。
李良才大义凛然地对一脸呆相的李聪明说:“你瞧瞧,还是镇长,我一个村书记,都没教儿子说过这等混账话。”
李聪明傻傻地说:“李书记,前天程真金请客上歌厅的时候,你还说,家花就是野花香,老西瓜哪有水蜜桃好吃。”
李良才心虚地朝着不远处的儿女看了看,低声骂道:“你个傻子,这话能乱说吗?只是打个比方,我好歹还是个村支书,哪能犯作风问题呢?”
李聪明傻愣愣道:“罗镇长不管怎样,他最多算是教唆犯,你的性质可比他严重多了。”
李良才怒目而视:“滚!跟你个傻子缠夹不清。”
众人或笑或骂的时候,小忠却贼头贼脑地往小忠身边凑,说:“小帽帽,你爸爸怎么教你吃小妹妹的?”
小帽帽正拍着手津津有味地看着爸爸追爹爹,听到小忠的问话,嚷嚷道:“爸爸,小忠哥哥问,怎么吃小妹妹。”
小忠脸都白了,扭头就走,小帽帽在后面追着说:“小忠哥哥,爸爸说了,小妹妹不是西瓜,不能吃的。”
金泽滔追到楼梯口,柳鑫一把拦住说:“干啥呢,干啥呢。都快做爸爸了,怎么一点都稳重。”
金泽滔看着柳鑫背后贼眉鼠脸的罗立茂,摇了摇头,跟他置气,没得坏了心情,悻悻说:“下不为例。再教坏我儿子,我就罚你一年见不到帽帽。”
罗立茂耸动着双眉,连连点头:“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柳鑫拉着金泽滔走到一侧,洋洋得意道:“最近,浜海破获了一起灭门案。董厅长还亲自打电话表示慰问。”
金泽滔皱着眉头说:“柳局长,这类刑事案件,虽然社会影响恶劣,但往往犯罪动机明确,犯罪嫌疑人第一时间就可以圈定。没有什么好炫耀的,倒是马湘如的儿子绑架案,随着嫌犯的失踪,到现在就没个线索?”
这起在浜海发生的案子,几乎成了金泽滔的心病,马湘如和他的同学周连正谈过恋爱,最后无疾而终。
这起案子,似乎和王爱平的自杀,以及马湘如的妹妹离奇失踪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柳鑫曾经集中力量和时间,将这几起案子并案侦查。但最终都因为最大嫌疑人王宗数的失踪,最后成了无头案。
每次只要金泽滔一提起这个案子,柳鑫脸上的麻子就开始发亮,这是金泽滔的心病,何尝不是柳鑫的心病。
柳鑫叹说:“前段时间还接到王湘如的电话,说他儿子已经找到,不是什么绑架案,要求销案,电话是在公共电话厅打的,经调查。电话确实是王湘如打的,和她一起打电话的还有个男子和孩子。”
金泽滔郑重说:“不管是不是真的王湘如,这个连环案疑点重重,到现在也有二年时间,但不管怎样,一有线索,就要咬紧不放,柳局长,要是能侦破这个案子,我亲自到你们公安局送旌旗。”
柳鑫早收了刚才的得色,默默地点头,金泽滔拍拍他的肩膀说:“柳鑫,我知道你压力大,这一年来,你性子变得急躁,跟这个案子不无关系,从目前看,虽然还没有确凿证据证明这是件命案,但一旦告破,我想,一定是你从警以来最辉煌的一案。”
此时,衣装笔挺的程真金,正小心地搀扶着已经显肚的邹校长从楼梯上来。
金泽滔迎了上去,走了两步,回过头来,对柳鑫又叮嘱了一句:“柳局长,有一点,还要把握好,万事讲证据,不能为图破案,闹出冤假错案,那就得不偿失,千万紧记。”
后世有些所谓的神探,为追求破案率,刑讯逼供,屈打成招,最后酿成冤案,待真相大白后,致使身败名裂。
柳鑫心情沉重,马湘如的案子都快成了他的心魔,金泽滔说得没错,这一年来,他明显感觉心浮气躁,曲向东县长多次隐晦地提点过自己,要脚踏实地,不能眼高手低。
他扭头看着正热情迎向程真金夫妇的金泽滔,百端交集,两人惺惺相惜,彼此视为良友,随着金泽滔政治地位不断攀升,有段时间,他也曾十分失意,到现在,早息了和金泽滔争长论短的心。
程真金十分正式地拱手庆贺:“恭喜金市长双芝竞秀,壁合联珠!”
金泽滔愣了一下,赞道:“真金,书读得不错啊,都能咬文嚼字了。”
程真金为了跟知识分子妻子看齐,也为了给自己长气质,下了狠心发奋读书,读的都是些港台大师的名著,虽然是不登大雅之堂的武打好在有些大师国学基础扎实,程真金时不时还真能给他掉出书袋子。
程真金咧着嘴笑:“金市长说不错,那一定是不错的。”
邹校长掩嘴笑了:“金市长,你别再夸了,家里的武打占了我半壁书橱,隔壁小孩经常跑我家借书,家长开始还表扬孩子出息了,后来家长跑我这里告状,小孩借的全是他的武打书,还打抱不平把班里一个欺负女生的同学打折了骨头。”
金泽滔哈哈笑了:“难怪连李聪明都说,程总仗义疏财,乃我辈楷模,原来都是从书里学来的,真金,你不但能学,还学以致用,继续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