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当事双方的村民气氛就显得十分凝重。
两村村民已经斗过两回,虽然没有出现重大损失,但双方村民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
两村坚持摆开战场再战一回,既有一雪前仇的意思,也有总决战的意思。
多年来,两村相邻,因为争水争地等鸡毛蒜皮的事情,平常就颇多龃龉,小榔头郎世文不过是两村矛盾爆发的导火线。
两村也想借今天的总爆发来个了断,今晚,不论胜负,至此罢休。
农村械斗,看起来血腥残酷,但究其原因,有时候,甚至比个人相争都还意气用事。
金泽滔在东源看过太多的械斗,若论勇武,三路湾村和郎家村的械斗就有点小儿科了,东源械斗,哪次不是有血淋淋的人命垫底。
现在两村都已经斗过两回,才动用到刀具铁器,算是斯文理智。
金泽滔到现场一看,所谓的刀具铁器,都是些农具,锄头钉耙鱼叉这是常规武器,再厉害一点的,就是农村里切猪草用的大铡刀,算是大型武器。
至于西瓜刀,大砍刀这些城里面群殴经常出现的武器,这里没有出现,其他如火铳猎枪,双方都不约而同地没有使用。
对这些铁制农具,也不能掉以轻心,混战中,不要说农具,就是拳打脚踢都能让人丧命。
尽管两村村民受现场气氛感染,都不同程度呈现着病态的兴奋和激动,但金泽滔还是暗暗松了口气,两村的矛盾并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两村对峙不过十米,中间还不知被哪个好事者划了条白线,作为楚河汉界。
金泽滔下了车,翁承江和邱海山都紧跟其后,此时,邱海山自觉地充当起临时警卫。
柳鑫和柳立海两位局长急忙赶了过来,双方都调集了足够警力以防万一,哪怕金泽滔现场调解失败,都有力量制止双方混战。
柳鑫看着两边蠢蠢欲动的村民,担忧说:“泽滔,你怎么才赶过来,快点想办法吧,现在箭在弦上了,等他们斗上,再强制劝阻,就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
金泽滔摇了摇头说:“还真是奇怪,不就打个群架么,四村八野就象赶市一样,都往三路湾村赶,这路都快给堵死了。”
柳立海此时不乐观了,道:“对村民械斗,我们并不担心会脱离掌控,但有一点,我们事先估计可能都有些不足,现场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人都有从众心理,就怕受到刺激,该打的没打起来,不该打的却酿成血案,这一点,不能不防。”
两位局长身后,两镇的党委政府主要领导都在,许西书记神神道道地看着远处正跃跃欲试的村民,心里面却奇怪地想道,不知道等会儿打起来,会不会血肉横飞,血流成河。
想象着血腥的场景,他内心不是恐惧,而是隐隐的兴奋,这种兴奋和眼前的金泽滔不无关系。
打吧,最好能斗个你死我活,死伤枕藉,只要自己在现场现身,哪怕最后尸横遍野,血流漂杵,现场有三位副处级领导坐镇,怎么也轮不到自己负责。
而这样的结果,对于眼前正指点江山的金泽滔来说,就是个灾难,只要一个处理不慎,轻则丢官,重则追责。
金泽滔提出的现场调解两村纠纷,在许西看来,简直就是哗众取宠的自取灭亡。
只要制止了眼前的,两村以后打不打关你什么事,你又不联系三路湾村,你又不分管农业和农村工作。
在许西眼里,金泽滔此举,简直就是政治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