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所有关于庄子齐,关于铁司令,关于马速的种种猜测和思虑全都抛到九霄云外,亲情友情,还有浓浓的年味,才最让他心情放飞,思绪轻铩?
冲在最前面的自然是老长不大的商雨亭,过了年,又长了一岁,一个念了硕士的老姑娘,让老姑忧心忡忡,雨亭的终身大事,成了老姑的一块心病。
作为长嫂,金泽滔让何悦关心一下雨亭的个人大事,何悦后来很诡异地回了话:“雨亭的事,以后你们就别操心了。”再打听,何悦就装聋作哑。
再过一年,雨亭的硕士就该毕业,金泽滔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就没想想以后的路?有什么打算没有?”
她的研究生课程也过了一半,大多数人都开始考虑出路,唯有商雨亭却丝毫不为前途担忧,商雨亭皱了皱鼻子说:“早着呢,想那么多干么,读书挺好,我还准备读下去。”
金泽滔还没说话,站在后面的老姑脸都白了,骂道:“死闺女,读什么读,越读书越糊涂,越读书越懒惰,你看看我们村里,赚钱最多的谁读那么多书,能干事的,从来不,没读什么硕士博士吧,都做县太爷了,就你能!赔钱赚吆喝啊!”
老姑书读得不多,高中只读了一学期,就被老姑父拐走了,此后落魄半生,商雨亭对谁都没心没肺,唯有对老姑却又敬又怕,让老姑一顿数落。眼圈就发红,扁着嘴,只要再落句重话,她的泪腺马上就开始放闸。
奶奶踮着小脚,两只手赶马蜂一样把老姑推到一边。将商雨亭搂在怀里,哄孩子一样:“哎哟唉,我的心肝肉肉,别哭,你妈读书不好,她对谁读书好都要眼红,宝贝不理她,我们继续读书,只要你欢喜,你就读到老。外婆都供着你,咱老金家不缺这个钱。”
爷爷难得帮腔:“我们老金家是诗书人家,出个什么硕士博士也是应当,这没什么见不得人,花囡囡。拦着孩子读书。是你不对。”
老姑欲哭无泪,大过年的,闲着也是闲着,看孩子不顺眼,就是数落了几句,却让老父老母群起而攻之。
奶奶还不甘休,哄罢雨亭,转头就冲着犹自愤愤的老姑喝斥:“宝贝可比你当初懂事多了,长这么大,做什么事都规规矩矩的。谁象你,就这么偷偷跟人走了,你知道不知道,你爸妈的心都碎了,花囡囡啊,你这么没心眼,就是因为读书少,怎么还能拦着女儿读书呢,你还没教训啊。”
奶奶直到现在,都对已经故去的老姑爷冤气冲天,好好的欢迎会,变成了对老姑的批斗会,老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不敢当场发作,只能冲着正对着她贼眉鼠眼做鬼脸的商雨亭怒目而视。
金泽滔拉着奶奶的手说:“奶奶,老姑不是这个意思,小亭都老大不小了,再读几年书,那才真让人愀心了。”
奶奶一拍腿道:“对啊,心肝宝贝,这可不能怪你妈,读再多的书,要是做了孤家寡人,咱还是宁愿少读几年书。”
金泽滔笑吟吟地看着眼前乱糟糟,闹哄哄的一幕,心里却平静如石上流水,安宁似山岗清风,在全家老少的簇拥下,有一句没一句地和长辈打着招呼,和同辈叙着旧事。
进了老宅院,叔叔和伯伯合手将沉重的大门关上,正门的照壁前,父母正陪着何父何母说着闲话,何悦已经回家,正推着三个孩子并排躺开的童车,这辆童车还是金泽滔让人找厂家特制的。
仨孩子今天难得地都睁着眼没睡,顶顶神情专注地吮着指头,立立挥舞着胖嘟嘟的小手,朝着何悦咯咯地欢笑。
只有唱唱却难得地保持着安静,看着眼前人来人往,小脸歪着,状似沉思,十分的有智慧。
金泽滔和何父何母招呼后,往童车上面一探头,刚才还各玩各的孩子,齐齐瞪着眼睛看着爸爸,十分疑惑,这人看上去咋那么眼熟呢,金泽滔这趟出差,差不多和孩子已经有个把星期没见面。
唱唱首先认出了爸爸,她的智慧沉思状顿时被打回原形,张开两只手,挥舞着两只脚,嘴里开始咿咿呀呀地招呼爸爸,仿佛在说,爸爸,你怎么才回家,都好多天没跟我玩了。
金泽滔对女儿最亲,一把将她抱起,唱唱就张着小嘴,咯咯咯的欢笑声顿时撒满古老宅院。
其他两孩子不依了,顶顶也顾不上研究他的小指头,伸着两手,咿呀地叫唤着,金泽滔一手抄起他,将他抱在怀里。
顶顶很大度地将他沾满口水的手指拼命往金泽滔的嘴里塞,多好吃的指头,爸爸你也尝尝。
何悦随手抱起刚开始最欢乐,现在就差哭鼻子的立立,奶奶看到这一幕,捧起顶顶的脸,就是一阵宝贝肉,心肝肉地乱叫,说:“老大真懂事,小小年纪就知道孝敬爸爸了,长大一定有出息。”
商雨亭挤了过来,经过艰苦谈判,终于连哄带骗夺走唱唱的芳心,如愿以偿地和唱唱玩起顶牛的游戏。
老姑对毛手毛脚的女儿不放心,跟在后面,喊着小心点,走慢点,老金家中青幼三代公主相偕转过照壁,走进了里面的二进院落,
小海则以万夫不挡之势一把抱走顶顶,顶顶不挑肥拣瘦,只要有人跟他玩,谁都能很快和他成为好朋友,小叔现在跟他已经混得很熟了,顶顶熟练地伸出那根还沾着口水的指头就往小海的嘴边凑。
顶顶是个慷慨的孩子,知道好东西要跟人分享,小海连忙摇头摆出长辈的架势,婉拒了顶顶的好意,顶顶最后将那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