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凌说:“细节还要继续谈,晚饭后接着谈,其他事情基本谈拢,现在主要在职工安置方面双方还有分歧。”
金泽滔笑说:“人财物,人是第一位的,慢慢谈,不要着急,我直接赶麒麟山吧。”
今天县政府宴请浜海酒业董事长吴庆隆一行,就设在早几日县人代会用过的主宴会厅芙蓉榭边上的水榭,榭名饮绿。
饮绿榭的入口,载着两棵不知道从哪移植过来的古柳,郁郁葱葱,老树发新芽,看上去特别的富有生气。
门口还挂着一幅楹联 “古柳阴中来走马,好花深处又鸣禽”,年小鱼就站在楹联旁相候,看到金泽滔进来,他快步迎上,说:“金县长,你来了,谢市长他们刚进去。”
金泽滔抬脚正要进去,就听得身后一人喊道:“喂,你这个人多没礼貌,人家都到了你家门口,也不见你招呼,太没素质了。”
金泽滔愕然回头,此时,落霞满天,鸡窝头正在风落鱼陪同下,迎着霞光,向他走来,一丈外,平头男抬头欣赏着饮绿榭三个石鼓文匾额。
金泽滔笑眯眯道:“刚才书店里,我都还没注意,谁一眨眼就跑得无影无踪,你这是不告而别,不请自来,到底谁没素质,让风总评评理。”
鸡窝头的打扮或许在年轻人眼中属前卫时尚,但在年小鱼眼中,跟流落街头的风尘女没什么区别。
堂堂风大老板亲自陪同,已经让年小鱼的眼珠子差点没有滚落在地。
金泽滔跟她说话这般和颜悦色,就更令他意外,这个乞丐婆子到底是何方神圣,要两人这么小心跟他说话。
鸡窝头哑口了,耍赖道:“我不管,反正在你的地盘,你是主人,我是客人,怎么说都是你无理。”
风落鱼打圆场说:“好了,小桑子,我才是酒店的主人,金县长晚上这里有客人,过会儿,他就过来。”
鸡窝头更不依了:“我难道就不是客人,好歹我也是大老远从京城过来的,喂,你的客人从哪儿来的,有我远吗?”
这回轮到金泽滔哑口了,这话说得也有理,客不分贵贱,只论远近。
金泽滔张望左右,赶紧转移话题:“假绅士他们呢?”
“假绅士?你说是贾勇?走了,他妈喊他回家吃饭,他们一刻也没停留,直接回永州去了。”鸡窝头不屑道。
赵静担心贾勇在西桥吃亏,跟金泽滔通过电话后,就急不可耐地招呼儿子回家。
金泽滔忍不住笑了:“他们跟你一起过来,那你干吗不走?”
鸡窝头扬着鸡窝头,咚咚地走了过来,高抬起脚,往就他脚背跺来,金泽滔不动声色地一闪。
鸡窝头一脚踩空,气哼哼说:“咱行得正,坐得端,他们那点破事,我还真瞧不上,干么非得一定跟他们走?”
金泽滔竖了竖手指,赞道:“果然与众不同,有个性!有血性!”
这话鸡窝头最爱听,笑得一口白牙都露了出来:“那当然,真金白银赚钱,才叫本事,赚这腌臜钱我爷爷都饶不了我,看那老头多可怜,一辈子连个窝都没有,都这么老了,还要被赶出家门,真可怜。”
敢情在鸡窝头的眼里,老叔就是个可怜人,或许,她到现在都不能明白老叔做这件事的意义,以及背后的艰辛和酸楚。
金泽滔牵了牵嘴角,说:“要是他们都象你一样明白事理,那就没那么多可怜人了,老叔好事做了一辈子,临老了连个家都没有,可怜可叹,没想到你除了有血性,还挺有正义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