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昌良恭敬说:“是,祝省长记性真好。”
祝省长慢了半拍,等郑昌良跟上脚步,才说:“永州班子重新调整不久,还需要有时间磨合,你作为老资格的永州干部,要在班子团结方面做好表率,要在带领干部群众发展经济方面做好模范,更要在使用干部,监督干部把好关口。”
祝省长说这些话,若有所指,郑昌良依旧谦恭说:“请祝省长放心,我一定会积极配合子齐市长以及赵静书记,切实加强班子团结,维护班子整体形象,做好永州各项工作,不负省长的嘱托。”
金泽滔吃了一惊,在他的印象中,郑昌良的性格似乎偏软一点,缺乏斗争性,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但他此刻,在最后的表态中,却堂而皇之地将庄子齐市长置于前面,把赵静书记却置于次要位置,这与其说表决心,更象是政治站队。
郑昌良今天第一次和祝海峰省长正式见面,说这样的话就显得突兀。
赵静书记作为京城背景干部,在越海并不为本土势力认同,郑昌良或许不知道庄子齐市长已经明确站队越海本土势力,但祝省长作为越海本土势力的领军人物,旗帜鲜明。
金泽滔带他引见祝省长,按一般规矩,见过面,叙过旧,也就有了一分香火情,但郑昌良书记显然还想进一步发展关系,此时,说这番话,就是明确的表态和政治站队。
祝省长停下了脚步,注视郑昌良良久,才拍拍他的手:“很好,昌良书记,希望你在永州再立新功,很期待和你的下一次见面。”
金泽滔落后他们一步,听到这里,心里不免唏嘘,性格偏软的郑昌良态度坚决,温良敦厚祝省长不以为忤,欣然接纳。
他一直以为他们都是政治上难得的好人,为人诚恳,做事方正,某些方面即便有心为之,也是遮遮掩掩,半推半就,但此刻,就在他眼皮底下,两个老好人,很快就达成共识。
金泽滔摇头自嘲,说到底还是自己见识浅薄,两人都算得上德高望重的政坛老手,大环境下或许是好人,但谁说这不是最好的保护色,在各自的政治领域,他们要真唯唯诺诺,恐怕早就成一堆枯骨。
郑昌良说了这番话后,就很自觉地退后一步,把和祝省长说话的位置重新让于金泽滔。
从祝省长办公室下到一楼,所需时间不长,快走出楼道时,祝省长放缓了脚步,说:“西桥我还没去过,但西桥现在出了个刘叔平,感动全省,我仔细看了新闻,如果不是事发偶然,恐怕这一辈子,他都不会暴露身份,这是个真正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人,是个让所有人都自惭形秽的人,也是催人奋进的人。”
金泽滔唯唯应诺,只觉得后背阴风飕飕,昨晚上孙部长的警告还言犹在耳,他担心有人利用刘叔平的事迹扩大事端,引发人们的不满情绪,甚至可能引起高层震怒。
金泽滔还信誓旦旦说,西桥不会有问题,他就担心别的环节出了问题,最后他背黑锅,但此时,祝省长无缘无故跟他提起老叔的事,让他感觉自己离背这个黑锅离越来越近。
果然,祝海峰省长说:“铁司令很关心这件事,希望你能当面跟他说说,哦,对了,方副书记今早还问起过你。”
说罢,祝海峰副省长就匆匆登上专车离去,挥了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却留下垂头丧气的金泽滔和一头雾水的郑昌良。
金泽滔提出和郑副书记分头邀请有关方面领导,见到祝省长,并且得到他当面肯定和接纳,郑昌良副书记心情十分愉快,欣然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