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耐了半分钟,他仍是压抑不住怒气。
“以这种方式来要求别人对你好,很低等!我会跟你在一起,并不是因为喜欢你的自虐!”
文雨媚一下就崩溃了,“那你喜欢我什么?好像我没有半点值得你喜欢的!”
她眼泪婆娑的样子看着可怜,但宗泽宇的心情真的极为不好。
他冷冷道:“我不知道喜欢你什么,但至少不会喜欢你阴暗得好像发霉的角落!”
她的心被狠狠击中了,哽咽起来,好半晌才低声说:“如果你爱我,就不会留我在阴暗里发霉。”
宗泽宇冷着脸不说话。
她转过身去,压抑地哭。
她很久没有这样了,宗泽宇感到很烦躁。
她总是很缺爱的样子,而他也清楚她想要什么,可是他仍然生气又厌烦。
因为每当她让他烦恼时,他就不由自主想,如果是程书蕊,绝对不会这样。
充满活力而闪闪发光的程书蕊,会令他也充满活力。
他也翻过身去,压抑的心情很想找个出口。
是他的问题,本来她们就是完全不同的人,拿来比较就是自虐,而且很不要脸。
他不愿意再想,闭眼睡去。
……
文雨媚阴沉了两天。
宗泽宇晚上回来,没看到她,有点疑惑,但心里懒懒的,无心理会。
管家昌叔踯躅过来,小心翼翼地说:“太太下午拉了个行李箱出门了……”
宗泽宇恍若无闻。
昌叔只好走开。
过了一会儿,他又踯躅过来,“太太让我跟你说,她带了胃药。”
说完又走开。
宗泽宇躺在长椅上,表情越发沉默。
文雨媚逃离了这个让她渐渐发霉的房子,但在她想要放弃的那一刻,她又憋了一口气,试着积极一点。
所以她让昌叔告诉宗泽宇,她带了胃药。
带胃药,就是她会试着对自己好一点的证明。
文雨媚每天在酒店睡到下午,起来从黄昏逛到夜幕笼罩。
每天,心底都充斥着柔软而疼痛的寂寞。
没有遇到喜欢的人之前,也许寂寞又孤单。
遇到自己喜欢而不喜欢自己的人,那寂寞孤单就仿佛扎入了荆棘,不但寂寞孤单,还难过无比。
离开了十天,宗泽宇一次也没有给她打电话。
夜里,她在酒店的大床哭醒,给他发了一条语音信息,“我爱你,”她的眼泪掉下来,“我想要你抱我。”
翌日,她逃离了那个酒店,那个城市。
他没有回复她,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到信息。
又或者看到了,毫无感觉。
一直走,流浪了十几个城市,一个月后,她又回到了g市。
没有直接回家,仍然像在旅行中一样,住酒店。
晚上去了那个曾经遇到过宗泽宇的酒吧。
坐了一会儿,听到有民谣歌手在很抒情地唱歌。
她突然也很想唱。
她没有特别喜欢的民谣,就是想起一首有点喜欢的流行歌。
起身过去跟负责人说,负责人看到她十分惊艳,而且她的声音很特别,他立即殷勤地让那民谣歌手下来,把麦给她。
伴奏响起,淡伤的调子,让人很容易沉静下来。
那是丁当的《亲人》。
文雨媚的声音没有原唱那么清透有力,而是软糯柔媚,因为没有技巧,也没有太多起伏,音线听着有点孩子气。
她唱得很投入。
“别打开,礼物的缎带
最初充满期待,最后都腐败
别打开,午夜的电台
别让情歌反覆再愚弄
而爱,并没有教给我生存
只教我交易虚荣给天真
可是爱,让我们变成陌生人
却变不了更高尚的灵魂……”
那些喝酒的人一开始被她不同平常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转过身去正要喝倒彩,却在看到她,再听了后面,大家渐渐静下来。
唱完,她泪流满脸。
酒吧里继续沉寂了片刻,有人鼓掌,其他人也应景地跟着喧哗地鼓起来。
有人在下面喊:“美女,再来一首!”
文雨媚轻轻拭去眼泪,没有理他们,离开酒吧。
……
此时,宗泽宇跟一群朋友在家里开派对,热闹无比。
这样的热闹已经太久没有了,他都快忘记自己曾经是个那么爱玩的人。
他拿着一杯酒,在看一个小闹剧。
一个朋友在挑豆一个女人,大家都知道那女人已经结婚,他却非要跟她喝交杯酒。
而那女人也有点那意思,在起哄中跟他喝了。
宗泽宇以前觉得男人挖别人墙角不算什么,还挺刺激。
但不知道这几年心性是不是有些改变,看了一会儿,那两人放纵的态度让他忽然感到索然无味。
走开,目光无意中扫见好友林蔚正在看手机,唇角一副惊奇玩味的表情。
“看什么好东西?”他走过去,探头。
林蔚闪过一丝不自在的神色,不过很快坦然给他看,“偶然看到的,别人刚上传,第一眼没认出是你那位。”
林蔚是唯一知道宗泽宇和文雨媚事情的人。
宗泽宇嘴角的笑意消失,视线落在视频中握着麦垂眸浅唱的女人身上,没有说话。
……
翌日下午。
文雨媚经过一夜无眠,还是决定回去。
她想他。
这一个月没能让她下定决心离开他,兜了一圈回来,还是想留在他身边。
或者,把自己的位置再缩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