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难以忍受空气中流动的暧昧一般,童彤化身某种爱将脑袋埋在沙子中的热带动物,又将自己一股脑儿蒙进了被子里。

虽然再看不见别的东西,其他感官却在同一时刻变得更为敏锐——例如,嗅觉;例如,听觉。

那一丝一缕的暗香仿佛细绳交缠,一点一点穿透了刻意拦截的藩篱,不紧不慢地窥探到了内心最隐秘的一层门扉之外,轻叩,拨撩,渗透……直至粉碎最后一道阻碍。

——这是……大卫杜夫?不对,chanel5?也不对……我勒个去这难道是传说中少女才会有的体香么?

为什么我没有!这不科学……

童彤恨恨地想着,在被蛊惑的同时,拒不承认那从羡慕将将延伸到嫉妒的情绪。

这边厢她抿着嘴不说话,那边厢苏岩也不出声——万籁俱寂之下,那细微的衣袂摩擦声变得清晰可闻。

越是不想在意,却越是难以忽视,这声音被放大了无数倍,连带着脑海里也浮现了相应的画面。

今日苏岩同自己穿的是同款的素色锦袍,轻薄透气又美观,脱起来也很方便。

不出所料的话,里面应该是一件白绸中衣,外加丝罗xiè_yī,再里面……就没有了吧?

——咳咳咳,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里面有没有关自己什么事!

睡觉睡觉睡觉……

童彤仿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一般,蒙在厚实的被衾里更觉难以呼吸,一门心思都是限制级的场景。

陡地,衣料的声音一歇,童彤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身侧的床榻一陷,教她的心也跟着一跳——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竟然能透过那层密不透风的被衾感觉到对方略低于常人的体温。

——其实,只是心理作用吧?

淡定,保持淡定!

咱可不是什么没见过风浪的无知少女!

童彤深吸一口气,在心中默默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幼儿园的时候午休,边上躺的还不是两个流着鼻涕的小正太?

读书时两人同坐,边上的同桌不也是个邋里邋遢的臭小子?

校庆彩排那会儿,忙了一天实在累得狠了席地而睡,边上不全是满身肌肉的大老爷们儿么?

所以,咱也可以说是有着丰富的与男人同床共枕的经验了——好像有哪里不对——那么,还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左右,苏岩这么严肃正经的人,是绝对不会图谋不轨的嘛……

——可是还是好在意怎么办!

一想到要跟喜欢的人睡同一张床明知道什么都不会发生可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还有,这该死的控制不住的期待感是怎么回事啊啊啊!

童彤咬着被子一角,痛恨自己的无能,更痛恨身边似乎毫无所觉泰然处之的苏岩:凭什么就我一个人在那边纠结来纠结去你这个罪魁祸首反倒半点压力都没有瓣淡!

左思右想,苦思冥想,思前想后……抵不住一波又一波席卷而来的困意,童彤一歪脑袋,终于堕入了香甜的梦乡。

身后苏岩轻轻收回隔空抵住她睡穴的手指,伸手替她拉了拉被角,确定她已熟睡,才慢慢侧过身来,以臂为枕,静静地凝视着月光下安详的睡颜,嘴角自然而然地柔和下来。

随意搭在被面的手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悄然爬上了她的脸庞,拂过黏在脸颊的发丝,勾勒出两弯浓淡适宜的柳眉,划过小巧的鼻头,蜻蜓点水般落在微微嘟起的嘴唇上。

指下是棉絮一样的柔软,樱瓣一样的粉嫩,在脑海里不可避免地升起一个疑问:这双喋喋不休的唇,总是贪得无厌地饕餮美食,总是能将人气个半死,却不知尝起来,又是个什么滋味?

几乎是放弃了自持与抵抗,跟随着心底那隐秘的诱惑,苏岩微微敛了眉眼,轻而又轻地向呼吸平稳的童彤靠过去,支起的身子渐渐俯下,缓慢而坚定地倾过,贴近——纯黑色的瞳仁流转出一圈魅紫的光晕,无端添了几分妖冶……

将触之际,却听一声轻响,敲击着窗棂,在这寂静之中分外突兀,教人难以忽视。

苏岩眼中的紫色一闪,倏忽回复纯墨。

散乱的神智重新聚合,眼神清明地凝在那毫厘之距的唇上,下一刻却是躺回原位,挥手在童彤身上罩了一层结界,随即合上双眼,装成熟睡的样子。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黑暗中一片默然,再无动静传来,仿佛刚才那一瞬只是她的错觉。

然而苏岩并不以为意,仍旧一动不动地保持着侧躺装睡的姿势,呼吸平稳,犹如真的进入梦乡一般,教人难辨真假。

在她耐心地又等了半刻后,终于,窗棂再次有了响动——薄如蝉翼的窗户纸被手指捻破,露出一道小小的缝隙,而后一根细长的竹管伸了进来,从中飘出一股白烟,袅袅娜娜地晃到床榻间,包围了两人。

苏岩敛下呼吸,嘴角却无声无息地上扬起一个嘲讽的弧度,静默地等候着对方下一步的动作。

又是小半刻过去,对方仍是谨慎地观望,想必是待到了药效发作的时间,只听“吱呀——”一声,闺房的门被轻轻推开。

朦胧月色下,一个高大的身影逆光而来,蹑手蹑脚地向床榻挪进,伴着一股皮草的腥味笼罩,依稀可见顶上两个尖角的阴影。

有“撕拉撕拉”的粗麻摩擦声响起,苏岩却再难忍受那股子腥气,也不待对方准备好家伙什,反手便是一记手刀,白色劲气带起一道虚影,精准地砍在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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