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几个怎么回事?”实习生发怒了,喝道:“不是叫你们几个出去等吗!”
曾毅负手站在那里,道:“你这个态度对待病人,就不怕在实习报告上,医德成绩不合格?”
曾毅当了大半年的局长,说话派头,都带着不小的官威,一句话就把那实习生给镇住了,实习生最怕实习报告上的评语不合格,留不在好医院,曾毅这句话也算是击在了要害上。
实习生嘟囔了一句,也不再赶几个人出去,只是道:“保持肃静,不许在诊室喧哗!”
正说着,外面就传来声音,有人正在训斥,道:“你们是怎么搞的,那么大的活人都看不住,竟然让她半夜跑掉了,那几千块的医疗费,我看你怎么交代。”
“孙主任,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有人陪着小心,“昨晚那个负责守病房的临时工,我已经给开了,住院部押了他两个月工资,权当抵医药费了。”
“以后惊醒点,这种事绝不能再发生,要是谁都这样随意进出,那我们医院还不得关门了!”
“是是是,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行了,这事就到这里!”
诊室里的几个实习生,听到外面的声音,立刻把手里的家伙什收拾好,然后走到门外笑脸相迎,“孙主任,您查房回来了?”
孙云水的脸色沉得厉害,自己的病人竟然大半夜从医院跑了,虽然并不是一件多大的事,但在自己的神经内科,这还是头一桩呢,传出去脸上没光啊,最重要的是,自己得损失多少啊,万一这个月的科室业绩任务不达标,那就更不好看了。
真是岂有此理啊!他看到那几个实习生,冷哼了一声,背着手就进了诊室。
进了诊室,就有人眼疾手快,把泡好的茶递过来,“孙主任,您喝茶!”
孙云水接过杯子,往自己的椅子上一坐,喝了口水,然后抬眼一瞧,就乐了,这不是昨晚从医院跑了的那个病人吗,怎么又回来了?
他就道:“你们是怎么回事啊,大半夜的招呼不打一声,就从医院跑掉了,害得我们四处去找,还以为小孩子让人贩子给拐跑了呢,正打算要报警呢!”
曾毅心道这孙云水可真会演戏啊,刚才听那在外面讲话,句句不离自己的经济损失,什么报警找人,全是睁眼说瞎话啊。
孙云人站起来,来到老四跟前,在蔫头耷脑的小妮头上摸了一把,道:“回来就好,怎么不在病房等着我啊,病情上有什么要了解的,我查房时同样会给予解释嘛!”
“总共欠了医院多少钱?”曾毅问到。
“也不多,就两千多块钱!”孙云人脸色一肃,“不过,这医药费可不能再拖了,再拖的话,我们就要停止治疗了,那时候出了什么意外,可就跟我们医院无关了。”
曾毅神色有些痛苦,他也是听了刚才孙云水在外面的讲话,才知道苏健纯二人昨晚半夜出去是干什么去了,原来是把孩子从医院偷了出去。他心里丝毫没有小看这两人的意思,反倒觉得很辛酸,以这两人的能耐,只要把心一横,多少钱弄不来,可现在竟然沦落为了两千多块钱,半夜到医院去偷孩子。
为了保家卫国,这些人一个个浴血沙场、舍生忘死,默默奉献而心无怨言,现在自己的孩子生病了,医院又是拿什么来回报这些最可爱的人的!
曾毅就明白为什么这两人不愿意再来医院,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他又想起了当初第一次见到苏健纯时的情景,何必呢,这两人现在完全就是平常人,有必要时刻提防吗,还有能比他们更奉公守法的公民吗?
看着孙云人那假惺惺的脸色,曾毅心中无名火起,道:“你把住院以来详细的收费细则拿来,钱我来付。”
苏健纯就从兜里掏出一大把钱,有整有零,道:“曾大夫,这钱不能你来付,我们有办法。”说完,他看着孙云人,道:“这里是942块钱,先交上,其余的这两天都会交上。”
曾毅一抬手,把苏健纯推了个趔趄,“一边去!你拿什么去交,卖血吗?”
孙云人倒是一摊手,道:“你看,这是何必呢,说得好像我们医院喝血似的!这些钱也不是交给我个人的,都是要到交费处去交的,我可是清清白白的好大夫。”说完,他还劝苏健纯,“谁家里都难免会碰上个难处,可不要硬抗啊,我看这位小伙子挺热心的,该开口的时候就开口,人能保住,这才是最重要的!”
“孙大夫说得有道理,人最重要,钱是王八蛋,花了还可以再赚嘛!”曾毅冷笑一声,从兜里拿出一个卡包,道:“那就把收费单拿来吧!”
孙云人一看心里开了花,自己还以为那两千多块成死亏了呢,没想到这两人又找来个大金主,光看对方的卡包,就知道价值不菲。他就扭过脸,吩咐一声,道:“小刘,你跑一趟,去把12号床的对账单,给打印一份拿来!”
一个实习生就应了一声,麻利地跑了出去,倒把其他几个羡慕了一把。
曾毅趁着这工夫,问道:“孙大夫,孩子接受治疗的时间也不短了,怎么到现在也不见好啊?”
孙云水搓了搓手,道:“这个病很顽固,想要治好,肯定需要一段时间,你就算找再好的医生,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另外,就是这个用药的问题,倒是有几种疗效很好的药,是进口的,副作用也小,用了肯定能见效,就是这价钱贵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