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现在应该还追得上。”此人转头对守在火炉边煮姜汤的老人道。
老人起身,颔首致意,走出屋门。
“且慢……”顾北拦住他,“这么大的雨!”
“只要公子愿意做帮主,就是刀山火海,老夫我也甘愿替公子送解药……”老人依然和蔼,坚定地完,便冲入夜色。
“你究竟是谁?”
顾北朝这位关刀局帮主问道。
“我是倪雄!你听过吗?”倪雄边边来到火炉前,提起已经沸腾着的姜汤,替顾北盛了满满一碗。
“你……你是尚书大人?”
“江湖不谈官阶……”
“其实我猜到了……只是不愿相信……”
“这不是你操心的事……”倪雄抬了抬下巴,道,“赶紧先把汤了!”
顾北端起碗,透过碗的边缘,他竟然看到倪雄眼中,露出一种慈父般的温暖。
他胸中一怔,却没有话,一口气将姜汤饮与腹郑倪雄看他喝完,嘴角微微一笑,道:“顾北……站起来,再让我瞧瞧。”
“站起来?”顾北莫名其妙地问道。
“站起来,对,站起来。”倪雄笑着抬手。
顾北顺从地站起来,倪雄也站了起来。
“哈哈哈……都高出老夫半个头了!”倪雄拍着顾北肩膀,手上用力掰过他的身体,顾北茫然地跟着转了一圈,
“长大了……终于长大了……哈哈哈……”倪雄笑得竟然有些夸张。
顾北有些恼,一屁股坐了下去,闷声问道:“倪大人,怎么我觉得,我像是你手上的一枚棋子呢?”
倪雄依然笑着,坐到顾北面前,拉住他的手,用力揉捏着,欣喜得意的神情溢于言表。他道:“顾北,老夫观察你很久了,独隐山人没有辜负我的重托啊!老夫……老夫甚慰,甚慰啊!”
“师父?倪大人认识我师父?”
“这个自然,他是我多年的至交!”
“哦……”顾北回应了一声,听见门外雨声零,便起身道:“倪大人,我还是不放心,得赶上我的夫人……不知她的伤势如何了……我们改日再叙!”罢拱手一揖,就要出门。
“顾北……坐下来!”倪雄见他要走,用手按住顾北的肩膀。
“倪大人,恕顾北无礼……眼下我心急如焚,不能作陪,还望倪大人见谅!”顾北虽被倪雄按着肩膀,身子却丝毫没有坐下的样子。
“那好,老夫交代你几句话,听完便走,老夫不挽留!”倪雄拍了拍他道。
顾北见他言辞恳切,便坐了下来。
“顾北啊……老夫有一肚子的话要,你子却急着要走……也罢!你听好了:今后在江湖上行走,还是要跟长缨帮的拉开些距离……俗话,众口铄金,我希望你能明白其中的道理。这是其一!”
“倪大人……我为何要听你的?”顾北反问道。
“因为……因为我……”倪雄被他问的有些恼火,但他很快就忍住了,接着道,“其二,你不用把西河当作死对头,西河的秦元江,他只是一个傀儡,至于他背后的人,你不必深究!”
顾北刚想反唇相讥,倪雄不给他这个机会,紧接着道:“其三,江湖上走累了,你可以来京城,老夫给你备下了一座大大的庄园,骑马跑一圈,都得一个时辰……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与太子和二皇子俩人,也不要走得太近,伴君如伴虎,老夫深知其中的利害所在……”
顾北问道:“若我非要反其道而行之的话呢?”
倪雄瞪眼瞅了顾北一下,并没有理会,继续道:“其四,关刀局我已经全然交于你打理,你的想法是对的,让他们为你多赚些钱,再好不过,毕竟那个庄园打理起来,一年没个万把两银子,恐怕得荒废。顾北啊,老夫已经老了,能为你做的已经不多了,希望你好自为之!”
“素闻倪大人坐拥江湖朝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为何对我这个无名之辈这般厚爱,难不成也是为了我师父锦囊中长生不老的秘密?”
“哈!”倪雄干笑一声,道:“独隐不也乖乖上西不是?”
顾北一时间也理不清头绪,他觉得倪雄派去的那个老者,不像是心狠手辣的恶人,长缨所中的毒定会解去,于是孩童之心顿起,决定逗逗倪雄。
“谁我师父死了?”顾北问道,“江湖中几人见了他的尸骨还是目睹了他的离世?”
“哟……”倪雄白了顾北一眼,“这会不惦记你的娘子了,都会开玩笑了?”
姜还是老的辣,顾北有点不信,道:“倪大人,师父眼下还活的好好的,只不过已经离开子微山,去了南海……”
“南海?”倪雄被顾北的话绕住了。
“对,南海……”顾北顺水推舟道:“师父他老人家当年留下锦囊,并非是为江湖大众准备的,而是特意为我,希望我能行万里路,追寻当年他的踪迹,悟出生命至理,好传承他的衣钵……”
顾北见倪雄半信不信,又道:“倪大人,你既然是师父的至交,该知道师父他老人家并不擅长武功,对吗?”
倪雄点点头,顾北道:“倪大人,请看!”顾北着反手拔出浪湖刀,轻轻一挥。
倪雄呆住了,他纵横下,却从没有见识过这样的刀法——刀只一闪,也就是眨眼的功夫,桌上的油灯火焰便移了位。
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刀面上,顾北撇了撇嘴,手腕一抖,刀光一闪,火焰重又回到油灯之上。
“雕虫技!”倪雄果然宝刀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