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柄文……柄文……”顾北伸手没抓住他,连忙扔掉背上的柳枝,连滚带爬冲了下去。
“柄文……你在哪里?”一时间风雪茫茫,吹迷了顾北的眼睛,他屁股坐在雪地往下一边溜,一边四周张望,那里还有柄文的身影,顾北焦急地大喊道,“柄文,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回答我……”耳边却无半点声息。
“能到何处去了呢?”顾北一时间万分沮丧,“早知道刚才让你等我,你非要和我冒险……”
“柄文……你回答我啊……你这个傻子……”顾北提高声音大喊,几乎带着哭腔了。
“顾大哥……我在这儿……”顾北的侧上方突然传来谢柄文的声音。
“我那么喊你……你为何不回答我?”顾北冲到谢柄文的身边,抱着他的肩膀质问道。
“嘿嘿,我瞧着大哥你这么着急,就想和你躲猫猫玩……”谢柄文一头一脸的雪,看起来活像个雪地里的稻草人,“哎呀,顾大哥,你的胳膊……划破了……”说着撕下一块衣襟,上前替顾北包扎。
“多大的人,还玩躲猫猫?”顾北又气又好笑,伸手拍打着他身上的雪,“这点伤不打紧,天快亮了,我们抓紧往上爬……”
“好嘞……”谢柄文不知道突然从哪里来的力气,手脚并用,边爬边大声说道,“大哥,我现在知道,你对我真的很好……不管你来这里找锦囊也好,成仙也好,放火也罢,我一定支持你!”
顾北这下学乖了,一边攀爬一边眼神不离谢柄文,生怕他再掉下去,他也喊道:“柄文……你别说话,顾大哥这次不应该让你跟上来,不过,爬完这三界山后,你就真的长大了!”
二人耗尽力气,终于到了山顶,顾北寻了一块稍微背风的地势,将柳条放好。
“柄文……你知道吗?”顾北穿着粗气喊,“你现在……就像这三界山上的雪神……眉毛头发全白了!”
“哈哈哈……大哥”谢柄文虽然冻得浑身发抖,却还在大笑,“大哥,你像三界山上的雪怪……大雪怪,你现在准备做甚呀?”
“雪神你瞧,山下的人是不是比蚂蚁还小。雪神雪怪现在要放火给他们看!你过来……替我挡着点风……”顾北说完此话,嘴里已经塞满了雪渣。
“这火折子恐怕点不着啊……大哥。”谢柄文和顾北紧紧挨在一起,“大哥,为啥你要来这雪山顶上放火呀?”
“你再靠紧一点……下山你就知道啦。”顾北说着,解开衣襟,在怀里使劲吹燃火折子,谢柄文赶紧用油纸接上,无奈火小风大,反复几次都无法点燃柳枝。
“大哥……这样不行……点不燃的……”谢柄文喊道,“我来抱着柳枝,堵住风,大哥你再点火……你可别把我烧着了啊……”
“哈哈哈……柄文,烧着你便可以成仙了……”顾北见谢柄文抱着柳枝背对着风躺下,连忙在衣襟内吹燃火折子,小心翼翼地靠近谢柄文。
“柄文你别动……马上燃了……”顾北自己也紧紧贴住柳枝。功夫不负有心人,“噼里啪啦”一阵响,柳枝终于在风雪中被点燃了。
“我还抱着吗?大哥?”柄文望着已经燃烧的柳枝,喊道,“大哥……你不会真的打算在此地自焚升天吧?”
“哈哈哈哈哈……你赶紧躲开点。”顾北把另外一捆柳枝也拉过来,“快点躲开,不然真将你焚了!”
红柳枝易燃,却烟多火少。二人一边挡风一边将所有的柳枝堆于火苗之上,少倾,浓浓的烟雾便随风弥漫,笼罩了半个山顶。
顾北与谢柄文依偎在火堆旁,顾北说道:“柄文,好不好玩?等柳枝燃完,咱们就下山!”
“大哥……真的好玩,我做梦也没想到能在雪山上点火玩,真是太好玩了……”谢柄文虽然脸冻得通红,倒也兴高采烈,“大哥,实在太冷了,不然我可以在这里堆个大大的雪人……”
“哈哈哈……”顾北也被谢柄文的情绪感染了,“等到了今年冬天,我和那个菩萨姐姐一起带你堆雪人……”
“好呀好呀,大哥你太好了……这火快熄了,咱们下山吧……”谢柄文哆哆嗦嗦地说道。
“好……我看也差不多了……你等我将这灰烬用雪埋好,咱们下山咯……”顾北说着,捧了几捧雪将燃尽的柳枝灰烬压住,又踩了一脚,方才发觉双脚已冻麻木。
二人连走带滑,下将山去。要说这上山用了整整一夜,下山却快多了,三个时辰不到,浑身烂泥的二人终于到了山脚下。
一看到马匹还在,谢柄文再也支撑不住了,又困又乏,倒在了地上。
顾北满心歉疚,上前将他抱于马上,自己则脱去厚重的外套,牵起马慢慢往回走,走到一半,顾北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高耸着的三界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才到门前,顾北正要将谢柄文搀扶进去,长缨却突然从院内冲了出来。
“小福星……你来啦?”顾北一看到长缨,便咧嘴一笑,“你等我将这孩子送进屋内,马上出来。”
长缨却不说话,黑着一张脸,凤眼冒火,瞪着顾北。
顾北将谢斌文安顿妥当,跑出来,来到长缨面前,嘻嘻笑着道:“小福星,你怎么来了?”
长缨此时却梨花带雨,两个眼睛红通通的,一甩长袖,跑出门去。顾北小跑着跟上,边跑边喊道:“小福星……小福星……你怎么了……等等我呀……”
长缨一口气跑到这个街心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