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雄一出府邸大门,倪皇后那边便已得知,倪皇后唤道:“岭儿……你读书也累了,出来陪母后赏花吧……”
太子应声而出:“母后,儿臣不累……”
倪皇后道:“你有多久没见你外公了?”
“嗯……半年有余了,母后。”太子回道。
“方才你与皇上提及,想必应该快到了……”倪皇后喃喃说道,眼中泛出出一丝困倦的神色。
“外公要来?”太子轻呼道,“母后,儿臣还是回……”
“为何?”倪皇后怒目一睁,“你是太子,他是臣子,你如何能避而不见?”
“儿臣……儿臣害怕……”太子诺诺道。
“怕?”倪皇后耻笑一声:“你且瞧瞧母后……”
二人说话间,只听得宫门外下人高声禀报:“启禀皇后娘娘……吏部尚书倪大人求见!”
“宣……”倪皇后冷冷道,遂拉着太子段岭移步正殿。
“吏部尚书倪雄叩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凤体金安……叩见太子殿下……”
“平身……”
“谢娘娘……”
“赐座……看茶!其余人等下去吧,倪大人前来闲话家常,尔等不必打扰……”
“喏……”
“父亲大人……”倪皇后自凤椅之上施一轻礼,缓缓道,“父亲大人今日怎地想起我们母子来了?岭儿……拜见外公。”
“孩儿拜见外公……”段岭起身来到倪雄面前,施礼拜见。
“太子请起……老臣有愧呀……”倪雄忙道:“老臣忙于朝政,多日未见,太子又长高了……哈哈哈!”
“父亲大人……既然你我父女二人多日未见,今日难得父亲前来,有几句话可得告知父亲。”倪皇后面无表情,开门见山地说道。
倪雄嘴角一笑:“老臣听娘娘明示……”
“你当皇上是聋了还是哑了?如今朝堂之上,尽是些老臣旧奴,你堂堂吏部尚书府里却门庭若市……皇上要不是瞧着太子的面子,恐怕你我二人,早已滚出这皇都了吧……”
“皇后娘娘教训的是,老臣罪该万死……”倪雄颤声道。
“再瞧你今日,前来这颐阳宫,带的都是些什么人?堂堂吏部尚书,何时却染上了这江湖气?”
倪雄不知如何作答,斜眼看着门外温冷二人,笑道:“皇后娘娘,老臣哪里有什么江湖气,此二人今日随老臣前来,只为博皇后太子一笑罢了……”
“噢……父亲这是何意?”倪皇后淡淡一笑,心里已猜得一二。
“老臣带此二人前来,原是听闻娘娘身边沈公公一手拈叶飞花,十步之内,击落酒杯……此二人却是二十步内,娘娘若不嫌弃,可留于身边使唤……”
“噢……这却是有意思的紧……太子……想不想瞧瞧?”倪皇后笑道。
“母后……”太子强笑应道。
“沈公公……”倪皇后淡淡唤道。
“奴才在……”沈公公移步倪皇后身前。
“举个酒杯吧……让本宫瞧瞧这江湖本事……”
倪雄一慌,忙道:“娘娘……这大殿之上,太子身侧,恐……”
“无妨,既是父亲门客,本宫有何担忧?这颐阳宫啊,确实也该添些江湖杂耍,热闹热闹了……”
倪雄当下暗暗叫苦。
只听得沈公公道:“二位高士……老奴手中酒杯,距二位只一十五步,劳请二位稍稍退些。”
门外温先生与冷钰听罢,双双一拱手,后退了五步。
沈公公又道:“劳烦二位再退些如何?”
二人又退后五步。
沈公公“嘿嘿”一笑:“再退些……再退些……”
冷温二人相互望了一眼,只得又退后数步,此时业已经到了院子中央。
殿内沈公公还在笑着喊:“退些……再退些……”
二人脸色逐渐煞白,一直退至颐阳宫宫门口。
倪雄坐不住了,望了一眼似笑非笑的倪皇后,起身道:“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老臣……老臣谨记娘娘今日良言,老臣告退。”
说罢施礼告退,才走到宫门口,狠狠扫了一眼温冷二人,却听得殿内沈公公唤道:“二位高士,皇后今日瞧得高兴,特赏二位两杯酒喝……谢恩吧……”
话音未毕,只听得一缕啸哨声自殿nèi_shè出,接着一阵疾风扑面而来,二人慌忙借势接住,果真只是两杯酒,却震得虎口发麻,杯中酒已溅得满手都是。
倪雄瞧见,头也不回,甩袖便走,此二人连忙将余下半杯酒饮下,跪于宫门口道:“谢皇后娘娘……谢太子殿下……”说罢,起身去追倪雄倪尚书去了。
“哈哈哈……”倪皇后自殿内大笑两声,却对着太子说道,“岭儿,外公这江湖杂耍,你可瞧得开心?”
“回母后……儿臣方才……方才在瞧这案上镌刻的诗句,未曾留意,母后恕罪……”
倪皇后无奈的摇摇头,对着沈公公道:“那人,何时入宫?”
“回禀娘娘,两日后。”
……
尚书房。
卫士令展滕正跪于殿前听旨。自从儿子展平随二皇子出巡以来,展滕渐渐发现自己的仕途发生了变化。
北襄王道:“颐阳宫那边如何?”
展滕道:“回禀皇上,倪大人带去的二人,均遭羞辱……”
“哈……”北襄王干笑道,“换作乔烈如何?”
“回皇上……乔将军一手一杯,半滴不会溅出。”
北襄王点头,又问道:“换你又如何?”
展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