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海元帅一行浩浩荡荡,前往京城。长缨翘首相送,直到最后一匹马消失。
“你的小郎君走了……难过了?”长缨回头,原是陈萋萋笑着走过来,拉起长缨的手,笑道:“若真难过,姐姐请你吃酒去!”
长缨勉强一笑,才拭去颊上泪痕,拖着顾北的浪湖刀随陈萋萋前行。
“他这柄刀怪沉的,我喊俩兵士帮你,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听你那顾公子唤你缨儿……”陈萋萋说道。
“姐姐若喜欢,叫我缨儿便是……”长缨幽幽地说道。这时恰好董里过来,忙拱手施礼,陈萋萋喝道:“愣着作甚?还不帮缨儿提刀……对了……我记得你与顾公子是旧识,你该唤她一声大嫂才对……”陈萋萋说完便捂着嘴笑。
长缨轻轻拍了一下她,嗔道:“姐姐就会取笑人家……”董里忙接过长缨手中的刀,刀一沉差点脱手,他见陈萋萋正望着自己,忙用力一提,将刀扛于肩上,装作若无其事,大步流星地朝前走去,陈萋萋被他逗得“嘻嘻”一笑,对着长缨说道:“顾公子的朋友,都这么逗么?”
长缨被陈萋萋一问,当下想起谢柄文来,也不知这傻子在昌城过得如何……
“缨儿,我问你呢?”陈萋萋拿肘捣了一下长缨。
“啊……嘻嘻,他的朋友,都是好人!”长缨心里记挂着顾北,心不在焉的答道。
“你呀,魂儿都被带走了……”陈萋萋笑道,“走,眼下也没什么事,姐姐带你吃酒去!”说罢,拉起长缨往自己营帐跑去。周围的兵士们业已得知不用打仗,很快便能与家人团聚,皆心情大好,眼前又跑来两位神仙般的女子,这帮兵士纷纷驻足围观,董里一瞅,气不打一处来,便“砰”一声,将浪湖刀自肩膀上卸下,指着兵士们骂道:“尔等不去操练,起甚么哄?”
“仗都不打了……操甚么练,缓几日回去收稻谷咯……”人群里有人喊道。
董里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头一看陈萋萋拉着长缨已进了营帐,忙又扛起刀,踉跄着跑去,也不顾身后众兵士的嘲讽。
“小……小姐……”董里喘着粗气问道,“小姐还有何吩咐?”
“看在你大嫂在的份上……”陈萋萋捂嘴一笑,“你就去为我俩准备些酒菜……酒不能少哦……”
董里一听,心花怒放,连施礼都忘于脑后,一个转身就跑开了。
“缨儿……”陈萋萋坐于长缨对面,斟了杯茶,笑问道,“你是如何与顾公子相识的?”
长缨何其聪明,当下便知陈萋萋在套自己的话,便随便找了一个借口胡拐了去:“我原是花都西河的侍女,那日,顾公子与二皇子殿下同去祭拜先祖,我一旁扶香,便是相识了……”
“啊?”陈萋萋放下手中茶杯,向前倾了倾身道:“顾公子他……与二皇子殿下?”
“是……他们想必也是故交……”长缨轻轻呷了口茶,淡淡说道。
陈萋萋发觉自己失态,当即笑了笑,说道:“顾公子果然非同寻常,你须得看好才对呢……”
这时董里进来,领着两位兵士,不多时,便在桌上摆满了菜肴。
“他们下去,你留下斟酒吧。”陈萋萋对董里说道,“也给我们说说你那位顾大哥……”
董里做梦都想服侍在小姐身侧,听陈萋萋如此一说,强压着眉飞色舞,深施一礼。心想:“怪不得柄文这家伙一直跟着顾大哥……”
陈萋萋邀请长缨坐于桌旁,长缨抬头对董里说道:“你是他的朋友,就不必拘礼,一起用膳……”
“大……大……大嫂……”董里开始语无伦次,拱手说道,“军中自有军纪,董里站着便好!”
陈萋萋笑道:“缨儿……随他吧,咱们女儿家说话,他坐着也拘束,不如站着斟酒呢……说你呢……还不斟酒?”
董里忙斟上酒,只见陈萋萋举杯道:“今日能结识妹妹缨儿,姐姐高兴!敬妹妹一杯!”
长缨也举起酒杯说道:“姐姐不嫌弃妹妹出身贫寒,妹妹当敬姐姐一杯……”说罢一口饮下。陈萋萋笑着喝干,董里忙又斟满。
陈萋萋道:“董里……这酒从哪里来的,一点都不纯,走,随我去父亲帐里取一坛来……缨儿,你且等一等。”
长缨点了点头,轻抚着身侧的浪湖刀,心里默念:“也不知公子到了何处……跟着元帅,莫吃酒才好……”
雄雉于飞,泄泄其羽。我之怀矣,自詒伊阻……
少倾,陈萋萋进来笑道:“缨儿,尝尝陈大元帅的佳酿如何?”长缨也笑道:“姐姐原也是贪杯之人,连这酒也挑嘴……”
董里早已填满酒杯,长缨举起杯说道:“我今日便借花献佛,敬姐姐一杯!”
董里一直盯着陈萋萋,生怕她喝多了,却嘴拙不好说出。只听得陈萋萋道:“妹妹……咱也别顾着喝酒,让董里说说他这顾大哥的奇闻逸事吧……”
一听要说顾北,长缨马上来了精神,拉着陈萋萋笑道:“姐姐,他能有什么事儿,想必都是些江湖杂耍罢了……”
陈萋萋笑指着董里道:“你且说说……且说说……”
董里便从那日城门口卖瓜说死,又添油加醋一番,单说这谢柄文父亲谢子亨知府,如何对顾北先冷后热,出了九百两银子买了一十八颗西瓜等事,逗得长缨陈萋萋二人捂嘴直笑。陈萋萋笑道:“莫说卖瓜了,单说这知府公子谢柄文便好……”
“谢公子昔日曾与我说,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