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冉本来没想理会的,谁叫那人鬼鬼祟祟的,看着就不像好人!
果然,随着她走近,对方的头越垂越低,就差栽地上了。
顾冉愈发觉得他可疑。
不过看了看周围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侍卫,她顿时放下心来,想着就算对方是刺客,应该也不敢在这里动手。
“你,抬起头来!”顾冉命令道。
见到对方没有反应,她拧紧眉头,加重语气道:“本宫让你抬起头来!”
那人无奈之下,只好缓缓抬起头,露出了一张棱角分明、星眉剑目的脸,隐约竟还有些熟悉。
顾冉突然想起了什么,惊声叫道:“宗……”
“嘘——”
顾冉立刻噤了声,而后压低声音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而且还穿成这副样子?”
想到他和贺兰渊的仇怨,她蓦地睁大眼睛,望了望隆毓宫。
“难道你……”杀了贺兰渊?
不然他不可能安然无恙的从隆毓宫出来。
看她的表情,宗远溪就猜到她想岔了,忙道:“我没有行刺君上!穿成这样是为了不让人发现!”
他打量了一下四周,神情严肃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说话间,他便拉着顾冉离开了。
隆毓宫二楼的窗前,明黄龙纹袍的男子负手而立,望着两人双双离开的背影,眉目冷凝。
“赵英,朕突然后悔放宗远溪离开了,你说怎么办?”
赵公公抹了把额头的冷汗,暗道娘娘啊娘娘,您可真把老奴害苦了!明知道君上占有欲强,怎么就不能收敛些呢?
“回君上的话,君无戏言啊!”他战战兢兢的躬身道。
“哼!”
贺兰渊冷哼一声,转身走了进去。
顾冉觉得自己也真是鬼使神差,居然跟着宗远溪钻进了假山里。
“你真的没杀了贺兰渊?”
其实,这时候再问已经晚了,顾冉也有点后悔,自己刚才应该亲自去隆毓宫确认一下,而不是稀里糊涂的就被他拽了过来。
万一、万一……她真的不敢想!
宗远溪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顾冉才能相信他,只好重复道:“我真的没杀君上!你想想啊,书房里还有赵公公和侍候的宫人呢!我有那么大本事,一点动静都没有就把他们都杀了吗?”
顾冉想了想,点头道:“说的也是,你要真那么厉害,也不会被抓住了!”
“……”
虽然这是事实,但也没必要说得这么直白吧!
不管怎样,自己的嫌疑总算洗清了。
宗远溪松了口气。
顾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仍旧一脸不解:“既然你不是去行刺的,那穿成这样干嘛?y啊!”
“靠什么?”
“我、问、你跑去隆毓宫干什么了?”
“君上相信家父是清白的,但是因为没有确切的证据,不足以让所有人信服,所以他秘密召见我,委派我去调查这件事!”宗远溪情绪激动的说。
“这样啊……那如果真相大白之后,你就又是将军之子了对吧?”
“好、好像是这样!”
“那真是太好了!”
如果宗远溪恢复了少将军的身份,配上他这俊朗非凡的外形,也算是难得的青年才俊了,应该能入得了贺兰舞的眼!
反正比起裴渣男,他可真是好没影儿了!
顾冉突然一掌拍在宗远溪肩膀上,比他还激动的说:“宗远溪,你一定要找到证据,替宗老将军昭雪啊!我相信你可以办到的!”
“小……娘娘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娘娘的期望!”宗远溪望着她,双眼放光的说。
不知怎么的,顾冉总觉得他的眼神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来为什么。
“嗯,那你加油!”
她抬起手臂,握紧拳头,“加油!”
“是!”
宗远溪立正身体,目送顾冉走远,内心满是决心和希望。
顾冉慢悠悠的晃到隆毓宫前,正想抬脚迈进去,眼尖的撇到一列宫女端着瓜果吃食经过,忙叫住她们。
“站住——”
“参见皇后娘娘!”
“免礼吧!”
顾冉从第一个看到最后一个,最后挑了一盘榛子,摆摆手让宫女们走了,自己则端着榛子进了隆毓宫。
书房内的气压好像有些低……
她向侍立一旁的赵公公投去询问的眼神,可后者像没看到似的低下了头,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
顾冉皱起眉头,难道贺兰渊心情不好?
可是她来都来了,总不好再转身离开吧?
于是,顾冉摆出笑脸,端着榛子凑上前,轻唤道:“君上?”
贺兰渊没理她。
顾冉又接连唤了好几声,贺兰渊还是没理她,一直在伏案批阅奏折。
她心里禁不住一阵妈卖批——
丫的是聋了吗?
想归想,她可不敢这么说。
顾冉把榛子放到桌案上,拿起几颗一边剥,一边朝着贺兰渊偷瞄:“君上,你脸色不太好,是大姨夫来了吗?”
贺兰渊终于有了反应,抬起头来。
“什么大姨夫?”
“哟,君上原来听得见呀!”
知道她在故意捉弄自己,想到刚才的场景,贺兰渊不悦的冷哼一声,再次垂下头装聋子。
这下可把顾冉惹急了。
她把剥好的榛子往贺兰渊面前一放,拉着脸道:“君上若是不想见臣妾,直说就是了,不用在这儿装聋作哑!臣妾这就走,省得碍君上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