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未等笑容完全绽放,一只白皙手掌便死死擎住慕云星的手腕,如千年玄铁一般牢固,坚不可摧。
慕云星笑容一滞,微微抬头,对上一双漠然的眸子,满脸难以置信之色,“你怎么可能发现?!我完全没有被精神控制的迹象,你怎么可能发现?!”
精神控制虽然隐秘,但也是能被某些眼力惊人之辈看出来的。以秦旸能杀炼神的实力,他人不得不考虑秦旸是否具有这般过人的眼力。
所以,慕云星,没有被控制!!
他是完全自愿的!
也唯有如此,这最后一重绝杀才会让人意想不到,让秦旸措不及防。
但是很可惜,秦旸还是发现了。
“因为啊······”
“我已经被人点破一次丹田了。”
秦旸目光冷凝,额角却是青筋扭动凸显,代表他的深深怒意。
“从那时候我就明白一个道理,最信任的人——”他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道:“往、往、是、最、不、可、信、任、之、人!”
一年半前那场剧变,是秦旸这一生最大的转折点。被师姐点破丹田,再加上苏醒了前世记忆,秦旸对于这个世界上的人都多了一分疑心和戒心。
哪怕是最亲密最信任的人,秦旸都不会对其放下所有的戒心。
就像他所说的,最信任的人往往是最不可信任之人。
为什么秦旸会说自己不得不去?因为他虽然对师兄还活着感到欣喜,但在欣喜之后,就是难以抹去的怀疑。
因为敌人对自己太了解了,这份了解不是浮于纸面的了解,而是真正对秦旸这个人的了解。
他了解秦旸的性情,也知晓秦旸的习惯,更相信秦旸的本事。
这种了解,不是单纯凭拷问出来的消息就能够有的,唯有长时间的接触和相处,才有这么深的了解。
所以秦旸怀疑自己的师兄慕云星,怀疑他是否成了敌人。
这份怀疑成了明镜上的污痕,让秦旸迫不及待去抹去。他要验证这件事的真假,打消心中怀疑,或者······
证明心中的怀疑。
“正如师兄相信师弟的本领,相信师弟能够踏过难关,所以一环接着一环地布置陷阱,师弟也同样相信师兄的能力。”
秦旸看着慕云星,五指缓缓发力,“师兄才是师父属意的接班人,是师伯遗留的止戈令第一继承人,未来的墨家九算。师兄的智计,师弟从小就十分了解。所以能够对师弟这么了解,将师弟算计得这么精准的人,应该唯有师兄了。”
“就因为这,你就怀疑我?”慕云星问道。
“这难道还不够吗?”秦旸的手掌将慕云星的手腕捏得嘎嘎响,“还是说,等到被师兄废了武功后才追悔当初不曾怀疑?”
“很遗憾啊,师兄,我的丹田已经被师姐点破了,你想破第二次,也是不行了。”
“轰——”
慕云星浑身爆发出强大的真气,其雄厚程度完全不逊于秦旸所见任何一人,且犹有过之,气劲和抓住手腕的手掌激烈碰撞,但那手掌就如巨神之握般,坚不可摧,难以挣开。
然而,也就在此时,慕云星神色一厉,双目与秦旸对视,奇光迸出,有如立锥,直入本心,创击秦旸心神。
同时,慕云星的手腕有血光炸开,骨骼摩擦声不绝,他竟是悍然炸裂手腕处的外层血肉,再以缩骨功脱出秦旸的钳制。
慕云星知道自己这个小师弟有多强,看死在他手上的叶横江就能窥探出其实力之高深。
叶横江好歹也是一个炼神境的高手,结果与秦旸一战,死无全尸。慕云星虽自问不惧叶横江,但也不敢说能将其毙杀。
所以他在以目光创击秦旸之时,悍然自残以脱身,否则只会被秦旸一直钳制,甚至死在他的手里。
果不其然,只见秦旸眸中精光暴闪,拳意迸发,这目光震慑连拖住他一息功夫都做不到。
不过,这一息不到的时间还是被慕云星利用上,及时脱身,身影闪动,已是退出数丈范围,“动手!”
未散的尘埃中冲出三道身影,加上那天罗子,四人齐齐抬手扬出雪白丝线,“周流天劲”运转,一生二,二生三,白线充盈真气,如天之罗网,笼罩秦旸。
秦旸身影被白色丝线笼罩,渐渐被白色淹没,但那声音,却还是清晰传出。
“我早看那所谓的‘天罗子’不对,现在看来,他果然是师兄你的手下。他不是天罗子,师兄你才是天罗子吧。”
“还有方才那目击之术,颇有门道,竟是能与我之意志攻讦,看来便是太虚眼了。”
“师弟倒是对我天部之武功门清啊,”慕云星运功止住手腕淋漓的鲜血,道,“那这‘天罗’,师弟也有法破之了?”
“天罗”乃是将“周流天劲”注入蚕丝形成的罗网,真气越深,天罗丝越是坚韧,可刚可柔,慕云星以天罗丝笼罩秦旸,便是要以其柔克制秦旸那霸道的力量,但听秦旸的口气,这“天罗”对他来说却不是什么难题。
许是因为怀疑被证实,此时的秦旸心中怒火却是尽去,不愠不火地道:“区区‘天罗’,破之自是不难,当师弟的今日便要将师兄的伎俩一一破尽,好叫你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绝望。”
好吧,看来不是不怒,而是要将心中之怒发泄出来了。
“唉,师弟既知太虚眼,也当知‘黑天书’,你该知晓‘黑天劫’的残酷,那渗入骨髓的奇痒和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