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星辰璀璨,淡淡的幽光中,海上仍在航行的船只不多。
入夜后,张家的海船并未看到什么小岛港口等可以停靠的地方,只能抛下了船锚,船只仍在海面上缓缓随波而行。
在房间中,张世平保持着这种佛陀虚影盘坐的姿势,已足足小半天时间。在聚灵阵中的那一大堆火属性灵石,已少了大半,房间里面却没有多少的灵气。法阵中的灵石,其中的灵气刚从灵石之中散化出来,便被张世平吸入体内,好似一个无底洞,多少灵气都填不够。
又过了半响后,原本入定不动的张世平,突然睁开了眼,衣袖一挥,青铜灯火熄灭后,在瞬息之间被他收入储物袋中。他从蒲团上站了起来,房间木门随之无声无息地打开,他一脚跨出,来到船上的甲板。
甲板上,值夜的几个好手此时却静悄悄地倒在甲板上,熄灭的火把上还有余烟升起。张世平用眼角余光看了一下,浮在肩头上的其中一把青霜,剑身上裹挟着一层黑炎,在黑炎中又有一丝极不显眼的红光,隐没在黑炎之中,那是张世平修炼功法神通“火鸦光元术”,最是隐蔽。
附着黑炎的青霜剑,突然朝着他左前方一处幽暗的角落飞去,“锵”的一声,黑漆漆的甲板上火花乍起,灵光闪烁了一下,照出了一个犹如恶鬼模样的人来。
这人身上套着一袭黑袍,脸上横七竖八的伤口,好似蜈蚣在乱爬一般,而且这人上边的嘴唇没了,牙帮子都露了出来。那人看到张世平以后,很是干净利落地从角落里走了出来,他摘掉头上的兜帽,白森森的牙齿咧开来,笑道:“老夫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张道友啊,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我说是谁,原来是江道友啊。”青霜剑倒飞而回于张世平身边,他看着江沧这位不速之客,脸色有些郑重地说道。
张世平没有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遇到江沧这种人。自从上次镇封海眼后,他听说了江沧此人竟然灭杀了阴欢宗的那两位金丹修士,不过随后是阴欢宗元婴老祖震怒,下手灭杀了江家几乎的修士,血债血偿。这件事情发生以后,张世平还特意去了悄悄地去了一趟尘寰岛,寻了常有年说了此事。
正阳宗失了白芒山的正阳峰,失了根基,在南海之中所布置的眼线,少了很多,有些事情,他们没有那么快知道。张世平前前后后想了一下,这才去寻常有年。
他并不熟悉此人到底是何性子,但是张世平知道江沧与常掌门两人,交情可不浅。江家这种事情,若是放在正阳宗还未败亡的时候,阴欢宗的元婴老祖,还不敢做得如此干脆,直接将江家上上下下千余口修士,给灭了去。
就算真的要行那灭族之事,也要先与长燊真君过下手,只是这结果可能也那样,没有半点改变就是了。毕竟对方损失了两位金丹真人,宗门伤筋动骨的很。这种情形下,除非是王老祖能够震慑得住阴欢宗的元婴老祖,但是两人修为不相上下,动起手来,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张世平向常掌门提及此事的时候,常有年一听,脸上露出惊骇之色,转而沉思了起来,一会儿后,方才叹了口气,颇有些伤悲。
江沧与常有年两人知根知底,据常掌门推测,江沧可不是那种为了争一时之气的人,而致使整个家族陷入存亡之危的人,更不是那种杀了仇敌,就如此高调的修士。常有年感叹道,怪不得自从宗门撤离白芒山后,江沧这些年来,从没有来找过自己一次。他起初还以为江沧是想与他划清界限,以免受到池鱼之灾。现在想一想,恐怕他这位江道友早就被他人所夺舍,常有年算了下,这夺舍可能已有百余年了,也就是那次江沧差点陨落在南海的那次。
身受重伤之下,他被他人趁机占据了肉身,换了一个人,不然很难解释他为何前后性情如此大变!
实际上,南州不是没有金丹修士陨落,但是到底是谁动手的,很少有人知道。为他人所知的,通常是金丹修士身后的元婴老祖亲自出手,追寻着自己在后辈身上所留下的手段,追索仇敌。或者花大价钱请那些善于占卜问卦的方家术士,求得一些有用的线索。
“咳咳咳……”江沧捂着嘴,沉沉地咳嗽了几声,这才对着张世平说道:“是张道友啊,我说这船上怎么会有一处老夫看不透的地方,想来是道友在此修行吧。张道友可否行个方便,让老夫在此休憩一会儿,老夫天亮便走,绝不多叨扰道友。”
江沧放下手来,嘴角尚残留着一丝血迹。
张世平见对方这状态,眼睛微眯着,在思索着江沧的话。要是江沧仍是常掌门的至交好友,这种小事他二话不说,那是一定帮忙的。但是如今眼前这位,怕是不是江沧本人,还得另说了,张世平心中若有所思地想着。
“既然张道友不愿,那老夫也不打扰了。”江沧见张世平这模样,心生机警,退后一步说道,而后凌空而起,飞离而去。
张世平眼看着江沧,周身的青霜剑发出轻微的嗡鸣之声,不过却没有悍然出手。虽然这位江沧看起来像是与他人斗过一场,身受重伤的样子,但是这人给张世平的感觉非常奇怪。
他身上的气息不强,但是给张世平一种极为危险的感觉,好似体内有一道非常庞大的法力,正在与他相融在一块。张世平眼望着江沧离道:“是分身修行之法,还是有什么奇遇,服用了什么天材地宝?”
距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