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一条十数丈长的黑蟒发狂地舞动身躯,所过之处土石飞扬,树木皆拦腰折断,不过一小会儿就犁出了一条数里长的壕沟,四周狼藉一片!
梁成飞身即至,一见这般情景,二话不说就将手中的宝塔往空中一扔,单手掐了个指诀,喝道一声:“去。”
空中这尊长耀宝光塔飞旋,铭刻在塔身上的数十道符纹,灵光大放,密密麻麻的金色毫针凭空显化而出,化作流光,朝着山中这条正在肆虐的狂蟒激射而去。
这头妖物虽未看向梁成,但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有所预感,它那三条长尾裹挟着浓云般的妖雾,疯狂地甩动着,叮叮铛铛地连击散了这阵阵金光毫针。不过还是隐约它那身黑鳞鳞甲中,有金针刺入,如跗骨之疽般自没入血脉骨髓之中。
三尾玄蛇吃痛,欲转过头去吞了梁成。
‘砰砰砰……’
不过张世平却突然止住了退势,欺身而上,一连在妖蛇前颌上打了数拳,只听到几道闷声响传出,柳项摆动着更加地疯狂,张口朝张世平喷吐出腥臭的黄烟,而后顿时散化成一卷黑风,眨眼间出现在百丈外的半空之中,它那前颌处血肉模糊,正淌着血。
血滴落至山间,一碰触到树叶,就听到有滋滋的声响发出,整颗树在数个呼吸间发黄,乃至慢慢变成了焦黑模样。
它阴沉沉地看着梁成还有正从烟尘中缓缓飞起的一位青袍修士,又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落入围攻中的夔熠,身躯微微上扬,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张道友这条玄蛇毒性奇烈,你没事吧?”梁成看着张世平,轻声说道。
“梁师兄无妨,凭这条小蛇还奈何不了我。不过梁师兄刚才你应该和他们先将那头牛妖斩杀了。我看那头牛妖应该是有自愈之体的妖物,不能和它久战消耗。”张世平笑着摇了摇头,有些可惜地说道。
说完以后,张世平将身上穿的这件已经脏皱的青色外袍脱下,擦了擦右手上那些黑红的血迹以后,便随意地扔掉,衣袍随风飘落到远处,挂到了树冠上。
他并没有受伤,这些血液都是刚才在山林中搏杀时,接连打碎了妖蟒身上的数处鳞甲,这才染到的,因而自己这身衣裳也脏了不成样子。
“刚才我担心张师弟应付不过来,早知你能与之周旋,那我就全力绞杀了那头夔牛了。”梁成见张世平安然无恙,有些懊悔地说道。
不过他听张世平仍称呼自己为梁师兄,心中却是一喜,便顺势接了下去,不再叫什么张道友了,而是以张师弟相称。只是梁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出现了什么错觉,他总觉得张世平好似在打量了自己,还有远处的玉洁与赵无邪两人,似乎是有什么事情。
“这也无妨,一头小小的牛妖而已,要是放在海外或许还有些麻烦,但是现在它在这里翻不了天的。”张世平安慰地说道。
“这位道友,你又是何人,海大富这家伙果然不能相信,他人呢,走了?”柳项疑惑地打量了张世平一眼,冰冷冷地说道。
“我是谁,就不劳烦道友操心了。至于海大富这家伙,刚才你不是看到他已经遁光走了吗?”张世平神色不变地说道,他通常也就在斩杀了对方以后,看着对方尸身或者魂魄的时候,才有自报家门的习惯。
随后张世平心念一动,四把寸长的小剑凭空浮现,如游鱼般护在周身,自己则好生打量着盘飞在半空中的这条三尾玄蛇。
话说他这辈子第一次见到的金丹大妖,可以说正是三尾玄蛇。
当时张世平刚筑基,与苏双、陈琦两位正阳宗同门一起出外,在红衣城外一座无名荒山山洞中,遇见了一条被遗族血魄炼魂法阵捆住的三尾玄蛇。只是这条妖蛇在半生不死的情况下,仅凭着暴戾的气势,便将众人吓退,如今他可不会再像年轻时候那样子狼狈逃命了。
“本座知道了,道友应该就是曾经出身于正阳宗的那位张道友吧。那么多人族金丹真人中,和正阳宗有所关系,还有办法支走海大富的人,老夫想来想去也只有你一个了。还有刘某可先和你们说好了,夔熠道友可是如今夔紫妖君最为看重的一位后人,想杀它的话,那可要考虑清楚了。”柳项一边缓缓说着,一边盘旋了下身躯,作出一副捕猎的姿态。
只是它突然一转,化为一团黑光,顿时出现在一两百丈外,紧接着似乎是催动着什么秘法,一口气又飞跃出了两三里地,然后化为一道黑光扎入盘空顶的云团中,朝着南无法殿第二层而去。
“柳兄,你……”远处的夔熠一声惊呼,眼看着柳项消失不见。
张世平只在原地看着柳项飞远,半点追击的心思也没有,他与梁成相看了一眼,两人便很是默契地一齐朝夔熠飞来。
“诸位道友,老祖们就在法殿第三层里,你们若杀了我,也是逃不了的,你们也应该不像被我族几位元婴妖君惦记上吧,不如放了我。这里有八十颗上品,还有六七棵你们南州罕见的深海灵草,短的千余年份,长的有两千年,诸位只要放了我,这些就都是你们的了!老牛我发誓身上值钱的就只有这些东西了。”夔牛见自己被团团包围住,心中不禁有些发虚,低声说道。
说完之后,它赶紧张口吐出一储物袋,看起来是已经准备好的样子,显然在进来南无法殿之前,它就已经有预料到这种情况。
夔牛一族自然是比不上蛟龙、玄龟两族,不过这一族的元婴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