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凄寒,从城外赶来的兵马终于到了。
苏长雨虽然在这队骑兵之中级别最高,但此刻真正的指挥者却是莫苍行。
西陵三骑混编为一支兵马,但莫苍行带来的这支队伍,还是以前的樊骑居多,三百骑中,有将近两百骑是从前樊骑精兵,或许是为了照顾到宇文承朝的颜面,还是调来了几十名从前的虎骑兵,剩下的则是狼骑兵。
抵达樊侯府之后,莫苍行根本没有请示苏长雨,直接调派一部分兵马前往守住樊侯府的其他各门。
袁尚羽被留在了军营那边,但胖鱼和宁志峰以及大鹏等宇文承朝的旧部,却都随着宇文承朝来到了城中。
当他大踏步走进樊侯府大门时,院内的人都是用诧异的目光看着他,直到他走进侯府大厅,苏长雨看到桌上的狼藉以及众人骇人的目光,知道这边确实出现了大变故。
“中郎将!”见到苏长雨进门,第一个说话的不是将军,而是裴侍卿:“你来的真是及时。”抬手指向李驼:“此人冒充皇子,大逆不道,纠结樊家欲图谋反,赶紧将这些人叛贼抓起来,押送京都交给圣人处置。”
苏长雨看也没看裴侍卿,见到坐在椅子上的将军,本来凝重的神情略有一丝舒缓。
突如其来的骑兵,让樊侯府的守门护卫大感吃惊,按在佩刀上的手却不敢轻易拔刀出来。
苏长雨翻身下了马,回头看了一眼,莫苍行面无表情,宇文承朝却是神色冷峻。
苏长雨心里当然很清楚,自己已经完全失去了对这几百骑兵的控制权,这些人只会听从莫苍行的吩咐,自己根本无法调动。
苏长雨简单利落:“宇文承朝!”
将军微微颔首,不需要苏长雨解释太多,只要有这个名字,将军就明白了军中发生了什么。
城外的驻军,本就是由西陵三骑整编而成,樊骑一直是樊家的私军,樊家既然反叛,樊骑当然会追随樊子期,而宇文承朝出现,虎骑旧部自然也会被宇文承朝收拢,这两伙人合流一处,城外驻军自然就已经失去控制。
他答应入城,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来到将军身边,即使是粉身碎骨,也要护卫将军的周全。
“将军!”苏长雨上前两步,拱了拱手。
“怎么回事?”将军没有任何废话,直接问道。
李驼没说话,倒是樊子期立刻道:“不错,这位是先皇血脉,大唐帝国的皇子。我们!”
“我让你说话了?”苏长雨斜睨樊子期,声音冰冷。
樊子期一怔,皱起眉头。
将军叹了口气。
“这位就是中郎将了。”李驼向苏长雨点点头,微笑道:“我们正在劝说将军一起共谋大业,但将军想得太多,城外驻军的情况,中郎将比将军清楚,中郎将不如帮我们劝劝将军?”
“你是皇子?”苏长雨转视李驼。
苏长雨尚未说话,就听脚步声响,又有人走进厅内,当先一人正是一身甲胄的莫苍行,紧随莫苍行进来的却是宇文承朝。
“中郎将看来是要反悔了。”莫苍行淡淡道:“我们是入城抓贼,要将裴太监抓回军中,中郎将难道忘记了?”
裴侍卿脸色更是难看。
“先帝没有皇子,何时蹦出你这么个东西?”苏长雨冷声道:“
冒充皇子,你该当何罪?”
李驼淡淡一笑,道:“我知道你傲气凌人,只可惜这里不是你自傲的地方。苏长雨,我给你机会效忠于我,你似乎并不领情。”
一生戎马生涯,让将军不怒自威。
李驼并无犹豫,道:“将军执迷不悟,却还是矢志不移,确实让我佩服。将军既然不愿意效忠于我,依然要维护妖后,我也不强人所难。但你我都很清楚,我今日若让你离开,就是放虎归山,将军威武,我实在不想以后在战场上与你相遇。”
将军仰首大笑,如同雷鸣:“那倒要看看你能否拦住本将的去路。”
“我们是来抓贼,裴侍卿有罪无罪,我们无法定夺,不过樊子期欲图谋反,却是不折不扣的反贼。”苏长雨看着莫苍行:“莫苍行,你若是要追随樊子期造反,我不拦你,可是你若拿下反贼,朝廷必有封赏。”
樊子期笑道:“我一直听说中郎将沉默寡言,今日看来,倒也是伶牙俐齿。”抬手抚须道:“我们既然已经走上恢复李唐的道路,就不会回头。挡在道路上的一切障碍,我们都会毫不留情地铲除。”
将军缓缓起身,就如同林中雄狮,目光冷厉,声音雄浑有力:“本将现在就从这里走出去,倒要看看谁敢拦我!”
将军冷冷道:“本将受圣人旨意,前来西陵领军布防,如今发生兵变,本将难辞其咎,自当要进京向圣人请罪,岂会留在西陵?”再不多言,转身向门外走去,苏长雨紧跟在将军身侧护卫,孟子墨等夜鸦互相搀扶,与姚慕白等官员一起跟在将军身后。
樊子期摇了摇头,伸手在桌上拿起一只酒壶,狠狠地砸在地上。
“呛!”
“将军误会了。”李驼叹道:“将军虽然不能为我所用,我却也不能因此而加害将军。我之所求,只希望将军能够留在西陵,自此之后,不再涉足兵马,就在西陵颐养天年。我已经为将军准备好了一处庄园,衣食无忧,将军并无婚娶,没有家眷,以后独自在庄园之中,绝对不会有人打扰。”扫视了姚慕白等人一眼,才继续道:“我也为姚大人准备了住处,只要两位答应,今日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