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向高走了,离开了京城。梁梦环弹劾他的那些事情,都是真实的,没有虚假,正因为如此叶向高才会害怕。王化贞确实在他这里花了不少银子,才捞到了辽东巡抚一职。
王化贞想去辽东,不仅仅是为了镀金立功,更重要的是,大明的九边就是一个钱袋子,除了熊廷弼这样的呆头鹅不懂得从中赚钱之外,谁去了辽东,都能赚的钵满盆满。
朝廷每年在辽东花费几百万两银子,万历年间建奴崛起时,辽东军饷一年四百万两;到了天启年间,小木匠比他爷爷更舍得把银子投入军队,一年给辽东的军饷六百万两!这六百万两银子,真正到了将士们手中的有多少?这些钱大部分都落入文官手中。毕竟那些将领们想要军饷,首先就得从督抚开始一直贿赂到兵部、户部,否则文官就给他欠着,大明朝欠饷早就成惯例,将领想要领饷,领多少饷,全靠从中拿出多少比例打点文官。
大明军队就这样的状况,还想打得过建奴?
王化贞当然知道辽东是一块大肥肉,去了辽东,可以凭借着卡住将士军饷来赚钱,还能通过同蒙古人和女真人的贸易赚钱。反正辽东局势只要不恶化,在辽东的文官就能生活得很舒坦。
同为东林党的辽东经略袁应泰已经被人弹劾,从辽东滚回来了,小木匠又换上熊廷弼去辽东。王化贞看中了辽东巡抚的位置,就在叶向高这里花了不少银子,加上他又是叶向高的门生,所以就被派到了辽东。
叶向高还通过自己的各种关系,为王化贞控制兵权开辟了道路,事实上等于已经把熊廷弼给架空了。辽东的数十万大军,熊廷弼能够掌握的只有五千人,其余的都掌握在王化贞手中。
这些事情本来是上不了台面,可是被那个可恶的梁梦环都给捅出来了,还有汪文言的供词,叶向高也只好乖乖的致士滚蛋,否则将会等来小木匠赏赐的一杯毒酒。
叶向高离开了,东林党酝酿着让李三才来京。这是东林党最好的应对之策了,你小木匠伙同魏阉,不是弄掉我们一个叶向高?反正东林群贤人才济济,走掉一个叶向高,再来一个李三才,继续把内阁控制在手中。
只要内阁控制在手里,你魏阉还能怎么样?你们锦衣卫想要抓人?对不起,内阁不给你发驾贴,你抓人抓不了。至于东厂,东厂连自己的诏狱都没有,东厂番子都是从锦衣卫里面挑选过来的人手,东厂抓人,不是和锦衣卫抓人一样?内阁不批,刑科给事中就不会给驾贴,哪怕是皇帝陛下的中旨来了,也别想正直善良的东林党官员开出驾贴,对不起,你就别想抓人。
更何况,叶向高虽然不得不走了,可是京城的京察和五城兵马司事实上还是叶向高的人,大权仍然在手中,真把东林党逼急了,落水、摔倒、病故,总有一种驾崩方式适合小木匠的。既然可以在背后下手,又何必当面顶撞皇帝陛下?
东林党表面工作还是要做到位的啊,皇帝让你走人,你若是当面顶撞了皇帝,那就是不忠不义的奸臣了,那样传开来对东林党的名声是极大的损害。所以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其实根本不用十年,几年后,若是发现这个皇帝实在不听话,就可以想办法让他驾崩了。
但总是有沉不住气的人,直接把矛头对准了魏阉本人。
朝会结束后,魏忠贤愁容满面跪在小木匠面前:“皇爷,奴婢只不过是让人抓了他们东林党的一条狗,一条没有任何功名的狗,他们就如此恶毒攻击奴婢,是想要奴婢死啊!”
杨涟和左光斗等人上奏了弹劾魏忠贤的奏本,上面列举了魏忠贤的二十四条大罪,每一条罪名都是十恶不赦的死罪,若是小木匠真的不想放过魏忠贤,这二十四大罪,每条罪都够魏忠贤死一百次了,二十四条大罪,足够魏忠贤死两千四百次了。
“魏大伴,这是怎么了?快起来吧!”小木匠焦急的说道。
“皇爷,他们那些东林党想要奴婢的命啊!”魏忠贤嚎啕大哭。
小木匠笑着扶起了魏忠贤:“魏大伴,朕怎么可能受那些文官蛊惑害你呢?朕年幼的时候,魏大伴就像朕的亲叔叔一样照顾朕,你我主仆就像自家人一样,朕都记得魏大伴对朕的好,怎么可能受人蛊惑?”说着,小木匠回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往事,眼睛也有些红了。
“谢皇爷!”魏忠贤连忙再次跪下磕头道谢。
小木匠突然咬牙切齿的说道:“杨涟!你矫诏把朕的李姨娘赶出乾清宫,竟然掌掴父皇爱妃!如今又要害朕的魏大伴!哼!这群东林奸佞,难道要把朕身边的人都害了,让朕成为孤家寡人,任凭你们摆布,你们才开心?”
说完,小木匠突然抱住了魏忠贤,主仆两人抱头痛哭。
“魏大伴,你就放心好了,只要朕在一天,任何人都休息伤害朕身边的亲人!”小木匠安抚嚎啕大哭的魏忠贤道。
魏忠贤心中一阵温暖,天启皇帝虽然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可是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小爷已经长大了,懂得保护身边的亲人。于是魏忠贤道:“皇爷,若是有人对皇爷不利,奴婢即使粉身碎骨,也要帮着皇爷铲除那些人!”
离开了乾清宫,回到司礼监,魏忠贤把杨涟弹劾他的二十四条罪状丢在桌上,愤怒的对张永说道:“永娃子,你看着!东林党已经对我们下手了!这就是杨涟今日弹劾咱家的奏章!哼!什么二十四条罪状!每一条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