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我朝沿袭前周的赋税制令,也多有弊端了,亟待改进,只是现在各有心思的人太多了。”
“是啊,东南三吴的人天天在喊税负太重,不该与民争利,最好把盐铁丝茶商税和市舶税全部砍掉。中原湖广的人则在喊,田土出产艰难,田赋当减免,田土买卖当免印花税。”潘籍也低声道,“我看过你统计的数字,国朝初年,年田赋合计三千六百七十万石,年税入合银五千四百万两。去岁的田赋却只有两千九百万石,税入更是降低到三千四百万两。总不见得国朝一甲子,年年开荒地却开得耕地越来越少,年年扩商路扩得税入越来越少吧。”
“都是屁股坐在哪里,就唱那里的歌。与民争利,这个民到底是谁?田土买卖当免印花税?前周乃至本朝沿袭的律令,田土交易缴纳高额契约印花税,为的是抑制土地兼并。现在呢,地方士绅们,拥有数千上万亩良田的比比皆是,都是用各种手段吃下的,田赋却在按数十年前的鱼鳞册缴纳。现在还觉得不保险,要免除印花税,好名正言顺地拿到这些田土的契约。不缴纳印花税可过户,朝庭官府如何知道谁手里有多少田地?”
潘籍低声叹息道,“太上皇千古仁君的名号怎么来的?我这会子可算知道了。”
“淳之,慎言!”刘玄提醒了一句,随即转言道,“不过现在这些还不是最急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