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说我御下不严,管教无方,这从何说起?”魔海不能接受半幽对自己无端的指责。
半幽直白地指出:“仑者山的族民是非不分而沾沾自喜,愚昧无知却不自知,全是你包庇纵容之过。”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众魔族愤愤不平,指责半幽说话刻薄。
“大哥,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魔海代表族民谴责半幽,“我知道怀薇大人失踪,你非常难过,但你不能因为怀薇大人之事迁怒他人,这对仑者山的族民很不公平。捉贼捉赃,捉奸捉双,你这种莫须有的指控,恕我不能苟同。”
“你要凭证,那我便让你心服口服。”半幽从头开始掰扯这件事,“仙胎出结界,是为了仑者山的族民,是与不是?”
“是,仙胎为救炽火深陷险境,差点罹难,此乃大义,仑者山上下都将对他感恩戴德。”魔海点头回应。
“我说他是因为仑者山族民被假麻喜拿住,你可有意见?”半幽接着问。
“没有意见,这是事实,我仑者山不会否认。”魔海坦然承认。
“假麻喜挟持仙胎,仑者山上下可曾出过一分力来援救?”半幽的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
“未曾。”提起这个关节,魔海面有愧色,但仍然梗着脖子强辩说,“可那是因为族民分辨不清真假麻喜,以为假麻喜仍然是那个胆小怯懦,只会呈口舌之快的麻喜,觉得他不会伤害仙胎和怀薇大人,这才静观其变的。”
“仙胎为何出结界?”半幽的问题似乎与之前的有所重复,但问法不一样。
“大哥,你不是问过这个问题了吗?”魔海见半幽一脸严肃,只得回答说,“为了救炽火的性命。”
半幽一步步地将魔海引入自己的逻辑里,循循善诱道:“不是危及生命安全,又哪里来的救命之说。既然假麻喜足以危及炽火的生命,那便说明他是有杀害之心,并且具备这个能力的,是与不是?”
“是。”魔海无奈点头,还想辩驳什么,但一时之间想不出驳斥的借口,半幽也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明知假麻喜有伤人之心,也有害人之意,却因为自以为是的觉得和假仁假义的良善,任由假麻喜夺走仙胎,连阻拦都不曾。你们顾及族民的性命,不想参与营救,却还要护着恶徒,与饮羽为难。你们知不知道这极有可能会害了吾主。”
半幽已经不再跟魔海说话,而是直接训斥残忍无情,没心没肺的仑者山族民。
族民们想要辩解,可半幽的责骂合情合理,他们无从辩驳,只能低着头闷声不响地站着。
“眼睁睁看着吾主遇难却袖手旁观,如果吾主出了什么事,仑者山一众都是帮凶,一个都跑不掉。”半幽声色俱厉。
“大哥,你这话说重了。”魔海期期艾艾而又小心翼翼地说,“怀薇大人不是没事嘛。”
半幽闻言,狠狠地瞪了魔海一眼:“吾主踪迹全无,这叫没事?纵使吾主无事,我也绝不原谅你们的自私狭隘。”
魔海告饶:“好好好,大哥,我向你保证,今后一定好好教导他们,让他们分清是非对错,辨明轻重缓急,行吗?”
“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是谁之过与?”半幽语重心长地说,“魔海,你知过而不改过,于事无补。”
“大哥。”魔海叫了一句后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叹了一口气。
“我言尽于此,从此这仑者山,我不会再来。”半幽说出告别的话,大有老死不相往来之意,态度决绝。
魔海还想说些什么,半幽已经不打算跟他多言,转身准备离开,而相息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半幽转过身,问垂着头的相息:“吾主对你可留下话来?”
相息猛地抬头,神色闪过一丝慌乱,支支吾吾的,没有回应半幽。
尽管相息立刻就垂下了头,但半幽还是看见了他露出的神情,了然地说:“你瞒不过我,吾主定然嘱咐了你。”
“母亲让我自己选择,是在仑者山,或是巡游天下。”相息见瞒不了半幽,惴惴不安地将怀薇留给他的话说出。
半幽淡淡地说:“吾主知我,料定我不会接受你,她既然已经为你指明了前途,你善自珍重。”
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半幽意已决,不打算带着相息。
“我没错,我没错——”相息喃喃自语着这一句话,神情迷茫,仿佛已经陷入疯魔。
半幽不理会相息,看着有些犹疑的饮羽,善解人意地嘱咐说:“心事未了,易成心结,我在前方等你。”
饮羽点头道谢后,径自向着呆愣的炽烈走去,笑着说:“阿烈,多谢你这些天的热情相待,后会无期。”
炽烈欲言又止,想出言挽留,却知道自己并没有那个资格,一时间懊悔难当。
半幽带着饮羽,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仑者山,跟这个自私冷漠的地方彻底说再见。
怀薇无故失踪,半幽定然不会就此放心,就算是天涯海角,他也要找到怀薇的残魂,与她重聚。
直到一主一仆的背影彻底消失,仑者山的族民纷纷散去,相息仍然定定地看着远方,不肯收回目光。
“相息,要不我们先回去休息吧?大哥他这是说气话呢,说不定过几天就会回来找你了。”魔海安慰相息。
半幽有多固执,魔海不可能不知道,这种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更何况是相息。
见相息不为所动,魔海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