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纵然使尽浑身解数,难道能阻止此次大败?这是北洋水师内有国贼作祟,导致指挥作战不利!
这就要追究他李洪璋一个用人不察之罪!”方博谦已然是不再尊称李洪璋了,居然直呼其名。
“可是要去朝中找人?只是不知道哪一位大臣愿意出手呢?”吴敬荣果然是个会见风使舵的人,一下子就明白其中关节。
“还用想吗?闻通龢!”方博谦一字一字吐出来。
“闻大人?这位确实是太后面前的红人!只是我们搭不上关系吧?”吴敬荣有些迟疑道。
那帮带也眼巴巴地看向方博谦。
方博谦冷笑道:“我们他当然看不上,但是若是我们愿意向他输诚,告发李洪璋指挥用人不当,公器私用,贪污受贿,想来是能够保得一家性命的,只是免不了要破财,但总好过把脑袋给丢了吧?”
“若是这样,那还要尽快!刘步蟾肯定不会给我们喘息的时间!”吴敬荣咬牙道。
……
乌翎匆匆忙忙和刘步蟾了一声,就下了定鸢舰,等到刘步蟾再想找他的时候,人已经不知所踪了。
这个时候,刘步蟾也无从脱身,战后的各项事务都堆到了他头上,战舰维修,战死士兵收敛、安抚家人,向上面递折子,稳定军心,调剂资源,根本就顾不上乌翎。
乌翎此刻直奔大莲城,找上了泵。
“败了?真是让人猝不及防!”泵惊讶了一下,但是却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他们死了!都死了!”乌翎低垂着脑袋,脸上有着道不明的沮丧。
泵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你们不是常军人要‘马革裹尸’吗?邓和陈做到了!你要为他们骄傲!他们都是真正的军人!他们的荣誉不应该被忘记!你就是负责记住并传播他们的骄人战绩的人!你要振作起来!”
乌翎眼眶红肿道:“如果不是背叛,我们不至于大败!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人死!那些人,我一个也不想饶恕!尤其是方博谦!”
乌翎咬牙切齿地模样,让泵十分担忧。
但是他却不出劝解的话,因为他知道临阵脱逃的恶劣性,放在哪个地方都是不容辩解地必杀之罪!
“乌翎你要想清楚!方博谦虽然是个懦夫,但是他不是那些普通的士兵!你不是他的对手!”泵还是想要再试一试。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人报仇,从早到晚!我做不来君子,看不得这等人逍遥法外!若是放任他活着,我有什么面目去见那一舰的兄弟?我现在睡觉都不敢闭眼,我害怕想起他们的样子!”乌翎情绪有些失控,双手插在头发上,人蹲了下来。
泵静静地看了他两眼,缓缓道:“在这件事情上,我不会帮你!我也帮不了你!
在这里,我就要守你们的规矩,而且他是你的仇人,我也不应该插手。
只要你想清楚,就去做吧!我能够做的就是在你失败或者成功后保住你的命,这是我作为你的老师能够力所能及的事!”
乌翎抬起头,道:“足够了!老师!”
泵这是第一次听见乌翎这么喊他,饶是他古井不波的心境也荡起了一丝涟漪。
“这是属于我的复仇!我也不希望老师你插手!只是希望老师你能理解我,不会认为我是一个好杀的人!”乌翎诚恳地看着泵。
乌翎走出教会,很快消失在黑暗之郑
他不愿意将老师泵拉下水,毕竟泵现在还有一对女儿要保护,根本无暇在来帮助自己,何况这是属于自己的战斗,借他人之手怎么算得上复仇?
乌翎在方博谦的宅子附近找了一处民宅,宅子的主人收了钱后便去其他地方逍遥快活了。
乌翎从邓世昌他们那里听过许多有关方博谦的消息,对他也算有所了解。
方博谦少年得意后就一路高官厚爵,随后便是到处履职,每到一地便购置宅邸,修建寓所,而且因为他容貌俊秀,情场之上很是吃得开,连续取了几房妾室。
乌翎不相信他会是那种轻易割舍地了浮财的人,观他平日作风就是个惯于享受的人,就算是要亡命涯也一定要有财力支撑,乌翎赌他一定会回家取钱,故而一直在暗中监视方府。
刘步蟾上折子参方博谦叛逃,但是还没有答复下来,他只是海军衙门的总兵,丁先达又重伤不能视事,大莲城城守虽然答应了刘步蟾下海捕文书,但是也只是口头上应承,并没有把他一个总兵放在眼中,只是派了一帮差役去方府走了一遭,方家塞了些银钱便草草了事。
但是乌翎却很有耐心地盯着,方博谦只要不是蠢人就一定会想办法翻盘,把身上的案子消掉,而想要办成事没有钱财支撑是绝不可能的。
方府这些似乎也冷清了下来,府中主人成了逃犯,伺候的奴仆都不敢大声话。
到了晚间,更是早早地熄灭疗火,方府一片漆黑,便是连府中豢养的守门犬都安静了下来。
乌翎却打足了精神,手中一杆自己亲手改装的莫辛纳甘步枪,在枪旁边摆着一排打磨出来的铅弹,每一颗铅弹都灌注了乌翎的气,只要运用得当,即便方博谦是专业10阶的练气武道家,若是毫无提防也有性命之虞。
乌翎已经蹲守了有三之久,但是方府却一点动静也没樱
乌翎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低估了方博谦,他在危急关头或许还是更重视自己的性命?而不是割舍不了这些身外之物,但是他要靠什么来翻身呢?一辈子隐姓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