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来客栈的天字三号上房中,一个男孩就着点点烛火闭眼打坐着,一只蓝色的小麻雀则是在男孩的肩膀上沉沉地睡着。
叶朝有着堪比魔宗修行者的躯体,又有书院十一师兄王持的疗伤药,加上自冰域走出之后每夜不间断的运功疗伤,他那被知守观知命强者重伤的身体每日都会恢复很多。
内视着自己右手经脉中最后一道细痕被一道草木清气修补完成,他睁眼轻轻呼出了一口浊气,可是在他还未来得及喝上一口酒去庆祝伤势恢复时,体内的元气却又开始躁动了起来。
他本来就曾到达过一个很高的境界,而在那日拼死斩杀了知守观知命强者后更加清晰透彻的了解了这个世界的一些规则,也是在那之后,他便看到了横在洞玄之上的知命门槛。
只是当时体内重伤令他无法完整的踏过那里,而在刚刚,随着他体内最后一丝伤痕被药力所弥补,那在知命门槛前盘桓多日的元气便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
此时,那未闭紧的木窗被院外的夜风吹开,烛火理所应当的被风熄灭,也似是因为烛火熄灭,天字第三号客房内的温度骤然一降,比之月华还要清冷的星光洒在了他的身上,也洒在了依旧沉睡的小麻雀身上。
后院的一棵老槐多处枯朽的树干长出了很多嫩绿的枝条与绿叶,不知多少年未开花的它垂下了无数的花苞,无数的花苞迎风而开,满园的槐花香瞬间笼罩了客栈。
在它一旁,因为枯萎而下垂的一朵月季抬起了头,那枯黄的花瓣不知在何时恢复了粉嫩,干涩的花蕊也重新变得湿润。
小池中的鱼儿们聚在了一起,它们不断地尝试跳出水面去与那流向二层楼间的星光更近一些,只是那些高冷的星光并没有被它们的执着所打动,依旧挂的很高。
一处客房之内,执笔写字的大河国中年书生停下了笔,他起身揉了揉因为久坐而酸麻的腰椎,将一边的木窗推开,看向了满树清香的槐花与那潺潺流动着的星芒。
自从那日叶苏与大黑驴离开,叶红鱼便陷入了某种疯魔的状态,除却找人比剑与一些必要的行动之外,她几乎从不离开知守观藏经阁的那处破败椅子。
她并不是一个做作的人,想要让大家都知道即使那位天才离开了知守观,但知守观的未来还有她叶红鱼,她也不是因为叶苏那句话而使得心境大乱,只有沉浸在书海中才能平息。
她只是觉得,自己应该变得强一点。
“他竟然入知命了。”
她说的他自然就是叶朝,她很不喜欢这个名字,但是却又每日关注着,因为这个人是夫子的弟子,因为他的修炼速度很快,因为看着自己长大的黑黑离开自己的原因就是因为听到了这个名字。
“你能够在洞玄之时就可斩杀天净师叔,你很强,那我在将来击败你一定很有意思。”
……
……
老树开花这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尤其还是一棵老槐树,当然,加上月来客栈的小二发了毒誓确认自己没有换掉现在小池中变大很多的鱼后,这加起来客栈后院所发生的一切会变得更加稀奇,所以,大槐树之下聚集了很多正在议论纷纷的人。
大河国并没有槐树,当少女们起床之后循着槐花的清香来到了客栈后院,看到了昨日还显得光秃秃的槐树却在今日变得枝叶茂盛,且结出了一串串清香的槐花后,她们欣喜地发出了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看呆了客栈中的伙计们也看呆了那些循着热闹赶来的旅客。
破境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叶朝在破境之后通常会选择大睡一场,因为破境代表了修行的成果,而他自到了诛仙世界的第一天时,每一晚几乎都是在打坐修行中度过,破境后睡觉可以说是庆祝也可以说是给他的身体留一个放松的机会。
再一个,昨晚破境时他吸收了很多的天地元气,也因此消耗了不少的念力以至于让他感觉到了疲惫。
而人在高兴之下自然就会忘记一些事情,比如他忽略了自己在破境时引来了很多天地元气,它们让院外的老槐树开花,让小池中的鱼儿变大,让枯萎的月季花重新绽放。
这些事情对于客栈的大部分人都无法理解,也必定会引来那些人的惊叹,最关键的是,他忘记了将那扇正对着老槐树的木窗关好。
叶朝将在自己胸膛上不受声音影响还睡得香甜的小麻雀推开,起身走至窗边很用力的将窗户关紧,不理一边抗议着又跳又叫的小麻雀,重新钻回了温暖的被窝。
只是他现在很精神,再是睡去很难。
“我要有一双大黑的耳朵就好了,那样今天一定能够睡得痛快。”
“叽喳!”
“好像也是,如果我真的有那么长的耳朵,那一定会很丑。”
……
……
剑阁所在的山很险,但与书院后崖比起来还是不如,当叶朝出现在这座山前的时候,并没有产生那日走向后崖时的诸多感触。
找了一根不知名的野草叼在嘴中,对小麻雀施展了闭嘴术法好让它不要忍不住叽喳,而后勾引很多鸟一起叽喳,叶朝便踏在了很狭窄的通往剑阁的小路上。
当然,这座山没有后崖险不代表没有后崖高没有后崖大,当时间接近正午时,以他那悠闲但对于常人来说依旧是健步如飞的速度来说,也只是走完了去剑阁的一大半路程。
山腰处靠着溪水的一片平地,中年书生与那几位大河国的少女们围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