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是苍茫险山的蜀地,在白云不知其深之处,山峰凌空,似若浮云。
据传言此地乃是仙家赐福之地,勾连上界,又下通地脉,聚天地灵气与浮山之间,遂吸引了人间众多方士于此地修炼吐纳,后因人间劫难纵生,方士凝成一脉,渐渐形成了闻名天下的蜀山剑派。
而蜀山剑派又并非如大多方士一般寻仙问道不问世事,凡人间有妖邪为祸,定有蜀山白衣弟子斩妖除魔,以此积累,蜀山渐渐被奉为人间七十二仙界之首。
某座浮空悬山间,周遭有众多仙树生长,白云深处,一座高耸宝塔屹立其间。
此塔原是一座佛塔,因当年梁武帝贬斥蜀山修士为道外妖邪,便集合人间之力与无数佛子上山以金刚白玉石耗费数十年将之铸成,以求能够永世镇压那些方士。
奈何蜀山修士竭力反抗,梁武帝兵败,因此塔集合了万千佛子的念力具有镇压妖邪之力,蜀山修士便接管此塔用以镇压人间妖邪。
后蜀山所行之事被神界感知,天帝赐下化妖水,又降下结界,最终被改名为锁妖塔。
……
……
锁妖塔下,雾气如同海水一般的翻涌着,一位身穿白衣头戴白玉道冠的少年在一副躺椅上躺着,他的眉眼极是俊美,只是双眼间的神情却很是懒散,若不是他的右腿不时在椅子上晃着,很难想象他是不是早已在这充满冷湿之意的云气间睡着了。
一位手拿拂尘的老道不知从何处而来,当看到少年一副快要睡过去的样子时,老道那和善的面容上闪过了一丝无奈。
“清云师弟,你这样子是否有些不雅?”
少年自躺椅上起身,看着老道一脸不满道:“这里是蜀山的禁地,除了你和那几位师兄,又有谁会闲的无事来这里?”
轻微叹气,随后指着锁妖塔道:“可否找见那个邪灵?”
少年说道:“那个邪灵很怕我,自我来到这里,便再也没有感应到他的气息,说实话,就算是我进去,因为塔里有着太多的邪气也不一定能够找见他。”
叫做清微的老道叹息一声,说道:“因果循环呐。”
少年讽刺道:“你们就是对飞仙得道的执念太深,若你们当年将我叫醒,也不至于生出那么个破玩意儿。”
听完少年的话,清微面色上闪过了恼怒之色,说道:“人族寿命短暂,若无人飞仙得道,如何护佑我蜀山基业。再说当初师父羽化之时曾经拉着我的手说你的修行高于一切,我们那时能怎么样?难道在他死了还未一年就毁掉他这个遗愿?”
少年的面色变得缓和了些,跳在地面将老道按在躺椅上,说道:“好了好了,是师弟我不懂事。”
清微瞪了他一眼后,也未再说些什么,将浮沉扔在一边,看向了高大泛着银光的锁妖塔,花白的眉毛就像是蜷缩起来的柳叶一般蹙成了一团。
少年也未说话,随着老者一起看着锁妖塔发呆。
微凉的山风携带着飘渺的云气将两人笼罩,许久之后,当两人的衣衫皆是被云气湿润后,少年说道:“你那日堪破天命,不是与我说看到了好多?就按照你的看到的来,到时候有我,不会出现意外的。”
(此堪破天命非将夜中的堪破天命)
清微说道:“神将飞蓬的转世之身才是一襁褓婴儿,再过上几十年,他还不知道要成长到什么地步。”
少年嘿嘿一笑道:“不如师兄就让我进去看看?万一真的能找见他,一剑将他劈了也省得让你在这里劳心费神了。”
清微起身再是怒视少年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少年说道:“若不是九天玄女不好惹,而且惹上还会引来天帝那个大麻烦,我也至于去打那两柄剑的主意?”
清微道:“当初你若当掌门的话,想要进禁地一定没有人管你,可惜了。”
少年冷笑一声,说道:“谁能够想到,做为七十二仙界修行者之首的清微道人,也会像是一个顽童一般与人斗嘴,不去就不去,总之随着飞蓬长大,那两柄剑迟早要出世的。”
……
……
蜀地本就潮湿,加上蜀山漂浮于高空之上,云海时常会象是朦胧的白纱衣一般将蜀山笼罩,而这种现象到了夜晚更甚。
无极殿是蜀山的正殿,其间供奉着的是道家三清尊神与三皇祖神,平时白日的话一般是蜀山几位长老在在殿中烧烧香念念道书,而到了晚间,则往往会留下一位长老值守。
值守并不是为了防止有人来无极殿偷东西,而在人界与七十二仙界中也没有谁敢来这里偷东西,之所以值守,便是要让这殿内的香火不断。
白日在锁妖塔下坐着的少年很是恭敬的给三清尊神与三皇祖神上了香,打了一个哈欠后,便推开了殿门。
左右看了看,并没有发现有在夜间闲的无事的蜀山弟子乱转,少年一跃而起,跳在了大殿屋顶之上,很是慵懒的躺在了琉璃色的砖瓦之上,将双手枕在脑后看起了夜幕。
然而此时正是蜀山雾气浓郁之时,抬头只能看见像是纱布一般的浓雾,那象征着漫天神灵的星星一定是看不见的,最多也只能看见个朦胧臃肿的月亮。
少年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杆拂尘,对着雾气随意的挥舞几下,随后,笼罩在无极殿屋顶上的云海就像是海水退潮一般尽数的散开。
没有了雾气遮挡的夜幕显得很干净,闪烁着星辉的银河就像是在流动一般,而在银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