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注意的是,九天劫与九九小天劫大不相同,劫雷的数量从一到九,每一劫增加一道,道道劫雷的威力都会成倍增长。由此可想而知九天劫的最后一劫,九劫相加,会有多么的难以渡过。
世间的绝顶强者并不是那么好当的。
现在慕容修总算明白小黑为什么要嚷嚷着自己成年了,原因是那天小黑所渡之劫即为九天劫,以后永远不用再渡劫了。
相比之下,他今天渡过的九天劫只是第一劫,就是威力稍稍大了一点,照今天的情况推算下去,他的九天劫势必要比小黑的九天劫强大数倍不止,否则以他现在的实力就可以去渡那九天劫的最后一劫了,之前他可以全凭肉身就扛过了小黑的九天劫。
他有所不知,一些特殊的存在和像小黑一样的灵体,那样威力的九天劫已经很强了,但终究无法与修仙者的九天劫相提并论。而那些特殊存在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自我意识,需要完全依附于宿主的意识才能变得更强大,如果以自我意识为基础,它们永远也达不到逆天的程度,所以小黑的九天劫在相比之下会比那些特殊存在强一些,这便是天道。
雷劫已过,麒麟一族渐渐回归平静,慕容修又在湖面上连坐数天,直到将劫雷的能量以及反哺的能量全部炼化,才缓缓睁开眼睛。
此时因族中还有许多事务要去处理,所以弈云慎早已离开,只剩下弈云晟仑还在凉亭中守护着他,等他苏醒。
见他醒来,弈云晟仑顿时一脸笑颜,笑容异常的和蔼和欣慰,向他举起荼杯说道:“恭喜!”
“是您教得好!”慕容修轻身落在凉亭内,结果低头一看,桌上的荼水是凉的,看色泽也不是那么的新鲜,想来应该是怕打扰到他,所以这几天都没让人过来送新水。
这份温情令他心头一暖,随手便倒掉了弈云晟仑手中的荼水,拿着荼杯便向内院走去,“您的荼已经凉了,我去取热水,咱们煮点新的。”
“你这小子!”弈云晟仑只好无奈的放下茶杯,心中一片感慨,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他的大儿子可不会随便倒了老子的荼水,哪怕荼已凉。
不多时,新荼煮好,凉亭中香茗之味扑鼻,二人一边喝着荼,一边闲聊起来。
突然,慕容修问了弈云晟仑一个措手不及,又不知该如何回答的问道,那就是第一禁地中的女帝到底是什么人。
弈云晟仑断然没有想到慕容修会突然问这个问题,结果一个不留神就把到了嘴边的荼水溅到了衣服上,随即连忙掩饰情绪,装作平淡模样说道:“女帝自然是女帝,虽说她的实力并未真正达到帝境,但确实凌驾于神尊之上,细说起来她……”
“她怎么了?”慕容修扭头看来,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弈云晟仑衣襟上的荼水,若无其事的回过头来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他已经不再是初来仙域时的那个一张白纸的慕容修,这些年他经历了太多太多,自然也学会了观察一个人,哪怕仅仅是一个细微的动作,他也能察觉到一个人的心境变化,那是永远无法用外在的东西能掩盖得住的。
由此他可能决定,弈云晟仑一定知道些什么,又或者是一些不想让他知道的东西。
懿璎宁是弈云晟仑此生的挚爱,二十几年不曾见面,突然提及他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只是一个可怜女人而已!”
这一次慕容修看得很清楚,弈云晟仑杯子里的荼水正泛起丝丝的涟漪,这说明弈云晟仑的内心正在波澜四起,只是在极力压制着罢了。
慕容修回想着梦中发生的一次,那种感觉是那么的真实和强烈,他的内心里同样波涛汹涌,他很想很想需要一个答案,又害怕一切都是虚幻,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可是,他真的很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自己的母亲,他很想像弈云晟仑一样压制下自己的情绪,可是一想到自己的母亲正在受苦受难,他无论如何也要问个究竟。
当的一声,他把荼杯按在桌案上,看着弈云晟仑的眼睛问道:“她,是我的母亲,对吗?父亲!”
回应他的是一声脆响,弈云晟仑手中的杯子被捏得粉碎,那是因为弈云晟仑在听到他的话后,情绪完全失控。
弈云晟仑两眼失神,颤颤巍巍的问道:“你,你叫我什么?”
看到弈云晟仑的反应如此激烈,慕容修可以完全肯定,自己猜对了。当下,他不禁流露出一抹苦笑与痛苦的神情,在心中大骂自己是个蠢货,自己苦寻世身,而生身父亲就坐在自己的面前就不知。
“我在叫您父亲呀,您到底还要瞒我多久?”勉强把话说完,他便情不自禁的低泣起来。
见他如此委屈的模样,弈云晟仑更加的心痛,下意识的伸出手来,在他的背上轻轻的拍了拍。
“你是怎么猜到的?”
事已至此,弈云晟仑如果再隐瞒下去,只会让慕容修更加的恨自己,与其如此,倒不如把所有实情当面讲出来。他起身望着平静的湖面,心境如何也平静不下来,这是他这二十几年来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与慕容修,与他的小儿子一起,偷偷的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