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听闻前朝的诗中奇人曹子建曾经七步成诗,可那是七步写五言诗,而且只有六句。这萧凡还真以为他是诗中谪仙不成?”
“诗中谪仙?这年头,有些笔杆子,有一点笔力,就狂妄的目中无人了。这天下文坛,当真是荒芜了。”
“啪……”
王离辰用身边的佩剑一拍长案,然后冷声说道:“天下才子犹如过江之鲤,你不能做到,不代表台上之人做不到。”
她身旁的带剑白衣书生也是应声而道:“盛名和才气没有必然关系,也许他真的有这样的异才。”
周围之人寻声而望,一见是这两位开口,喧闹顿时少了许多。
一灰袍文士突然起身鼓了鼓掌,然后对着周围书生子弟说道:“既然如此,大家安静,看这位‘诗中谪仙人’是怎么八步成诗的?别写得还不如三岁小娃娃的打油诗,那到时候就贻笑大方了。”
“叶兄,你说得太客气委婉了,七步成诗,那么短的时间内,这小子别写得狗屁不通就不错了。”黄衫诗人应和道。
“话何必说的那么难以入耳,最多在茶余饭后又多了一点笑料谈资,我明个儿去找姑娘,也可以把今天的事情当个笑话,在床榻被褥中摸黑讲给她听。”
这一下,台下气氛终于绷不住了,一片大笑。
只有几位女学士没开口,可也是一脸潮红,明显是顾及修养礼仪,在忍耐笑意。
少年神童拉着心仪的姐姐,好奇的看着萧凡默默不语。
那半醉老头一脸酒意,恍若无人的俯身长案上昏昏欲睡,半梦半醒。
温侯爷此时眼中笑意更甚,随手理了理自己的蟒袍,一脸趣意的看着萧凡。
“好,萧凡,从你座位上走到我身前,正好在七步左右,起身吧。”
萧凡缓缓站起身来,走向温飞卿。
有好事之人在台下喊着。
“第一步。”
“第二步”
“……”
“第七步”
“萧凡,七步已经走完,本侯在此洗耳恭听。”
萧凡走到温飞卿的长案之前,目光紧紧看着温飞卿的双目,朗声开口道:“
角声千帐月自清,关山雁回旧别情。
大漠长烟猎秋马,征旗半卷还上京。
长风关内鲜人迹,孤村破晓不鸡鸣。
壮士参差蓬篙骨,不叫胡笳入汉庭!”
萧凡一边念,一边弯下腰,看着温侯爷的眼睛,当念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萧凡的脸离温飞卿只有数寸。
温侯爷早年间是江湖女子游侠儿,少年时候,武名传遍天下,虽然因故后来从军,但是仍然喜爱江湖中的粗犷性子,厌恶礼仪小节。
如果在平时,台下的众人肯定要惊诧于萧凡的大胆,不过此时台下没人顾得上这种旁支细节的东西。
萧凡第一句刚念完,原本在看热闹的文人,面色一变,那原本嘲笑萧凡的白衣文士神情一正,连忙提笔记录。
同时有大半的文人不断点头,同时对身边说着,“果真好诗才,快快快,记下来,记下来。”
不需要他说,周围的人也都开始提笔记录,越听心中越惊诧。
“好字句,好文采啊,此人到底是谁,有如此之才,为什么没有听过他的名号。”
“这人是城中江湖世家萧氏一族的子弟,天生经脉堵塞,是长陵武人中的笑话。但没想到这出塞诗才格调神韵如此不凡,哪怕比起温武侯的词句,也不落下风。”
那自负神童的少年倒是没有记录萧凡的诗词,但是当他听完萧凡吟诵完之后,立刻离开学士姐姐走到自己案前。
看了看自己交了诗稿后写的一首边塞诗词,苦笑着摇了摇头,将纸笔诗稿一同扔到别处,不愿意再次落笔。
“还是娘亲说得对,果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那半醉老头听到尾联一句,忽然惊醒,拍案卷纸掷笔大叫:“谁的诗才?!何人字句?!才子!果真是才子!!”
一位带着江南香囊的女学士对着周围女伴说道:“周妹妹,孙妹妹,你们中有谁认识这位萧凡公子吗?”
女伴们都摇了摇头,调笑道:“风姐姐,动心了?你不是一向大胆吗?待会儿直接去表达心意不就行了吗?”
那唤作风姐姐的女子双颊淡生出红霞,双目中秋水横流,看着萧凡久久不语。
温飞卿听完了之后,眼神异彩连波渐起,低声呢喃了几句。
“壮士参差蓬篙骨,不叫胡笳入汉庭!”
这女侯爷长叹了一声,然后忽然抬头,目光炯炯的看着萧凡,“萧凡,我此生最喜世间名将,最厌恶浪子文人,唯独除了边塞诗词。我定会让你的诗才传遍我大魏军中。”
萧凡拱手而言,“多谢侯爷。”
宣武候温飞卿正要再说些什么,忽然脸色一变,对着萧凡低声说道:“萧凡,我晚些时候遣人寻你。”
说完起身后退一步。竟然化成一条黄龙,直接冲天而起,片刻间便消失在天际。
萧凡在原地静若寒蝉,不是被惊的,而是他忽然感到如坠冰窖,因为温飞卿刚才下意识展露出几乎凝固的杀气。
有人传音!
回想起御空化龙而行的温飞卿,萧凡心下叹了一口气,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武道世界?
他对着郡守一礼,慢慢走下高台。
此时台下之人忽然从呆滞中惊醒,那灰袍文人走到萧凡身前,对他拱手作揖,“阁下诗才果真犹如谪仙。刚才多有言语间多有得罪,还请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