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枣大营这里的曹操等人,是悲壮的,豪迈的。是带着对汉室的满腔炽热,眼中饱含泪水的那种深沉。
而雒阳城中的何瑾,却是......鸡飞狗跳的。
“史阿,快,快逃!.......”
望着身后拎着棍子、怒气冲冲追来的兄长,还有大腹便便、咬牙切齿要揍他的尹氏。求生欲很强的他,跑出了哈士奇脱缰的风采。
一边跑,还不忘一边叮嘱何咸:“兄长,扶着点嫂子啊,她腹中怀的可是咱何家下一代。你这个夫君,当的也太不像话了......”
一听这个,何咸更磨牙凿齿:“把你嫂子气成这样的,难道是我不成!站住,今日非好生收拾你一顿不可!”
尹氏自然是跑不久的,但扶腰休息时,也不忘气呼呼向何咸交代道:“不用管妾身,夫君快追上去,莫要让他跑了!”
可惜,一个平日读圣贤书的士大夫,根本无法同军营里厮混的家伙比脚力。何瑾三步并两步已跑到了府门外,飞身一个上马便一骑绝尘。
这时尹氏也在婢女的搀扶下,同何咸一起来到了府门。望着他的背影,两人恶狠狠地说出了那句跨越千年的话:“有本事儿,今晚你就别回来!”
还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的史阿,好不容易才赶上何瑾,问道:“主公,缘何又惹得兄嫂震怒?”
此时也放慢了马速的何瑾,却十分郁闷的样子:“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那究竟是何事?”
“就是我告诉嫂子,她可能要守寡了。就算好一些,也要守上一段时日的活寡。”
史阿闻言一个手抖,勒得战马人立而起,差点没从马背上摔下来:这,这还叫不是什么大事?
也不是!
什么就算不守寡,也要守一段时日活寡?......这种话,是你一个小叔能给嫂子说的?今天真算你跑得快,否则打断两条腿都是轻的!
然而,何瑾还一副很委屈的样子,摊手道:“可我也是为了何家的未来着想。嫂子既已是何家人,难道不该同何家共进退?”
“主公......”史阿根本听不懂这番逻辑,气得不知如何开口。
而这时的何瑾,就有些想念蔡琰了。因为那位智商很高、很懂自己的少女,估计听到这里就全明白了。
可惜,伊人正在长安的路上。
于是他只能叹了口气,从头开始循循诱导史阿:“董卓迁都了,酸枣那里的大军也蠢蠢欲动,这你都知道吧?”
史阿闻言,点了点头。
“酸枣那里大军蠢蠢欲动,老董必然要商讨对策吧?”何瑾继续解释,道:“此番老董召唤我去相国府,假如猜得不错的话,就是为了此事。”
史阿听后,又点了点头:这些都在情理之中。但无论怎么说,也联系不到尹氏要守寡上面吧?
“如今我虽为校尉,可手下却无一兵一卒。此番大战在即,无疑就是一场机遇,我得把握住机会对吧?”
生逢乱世,大丈夫手中不可一日无权,这个道理史阿也自然懂。
且他也知何瑾与董卓尿不到一个壶里,前番董璜还那般作恶、却得董卓包庇,更使得何瑾已对董卓失望透顶。
若能趁此机会领兵作战,自然是极好的。
只是......这还是跟尹氏守寡,扯不上半点关系啊!
“先别急,马上就要说到这部分了。”何瑾却摆了摆手,安抚暴躁的史阿,道:“董卓如今愈发目空一切、狂妄残暴,这艘破船眼见就要沉了。”
“而我领兵作战,也不能光瞎打仗。得想办法先跳下董卓这艘破船,然后趁机独自起航吧?”
史阿这下都懒的点头,右手忍无可忍摸向了腰间的佩剑:说了这么多,还未提到正题,是在故意消遣属下么?
然而就在他额上青筋都突突直跳,下一刻就要爆发的时候,何瑾终于说到了关键:“我虽然决议独自起航,但也不能丢下兄嫂不管。”
“最稳妥的法子,就是将兄长拴在身边,我起航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
说到这里,何瑾便理所应当的模样,道:“然后兄长跟着我在外作战,嫂子当然有可能会守寡。”
“就算兄长在我起航之前,都安然无恙。可也不能陪在嫂子身边了,嫂子是不是得守上一段时日的活寡?......”
“嗯?......啊?......还能是这样?”史阿当即错乱了,可仔细想了想,发现逻辑竟然还挺自洽!
幸好之前有过类似经历,他努力排除干扰,才寻回了话题重点:“主公要带着兄长,一起上战场?”
这话出口,史阿也才恍然大悟:没错,只有如此才能既不引起董卓疑心,又能不知不觉解决后顾之忧。
最主要的是,这还只是在去相国府的路上,他便已谋划到了这一步,眼光何其深远,智谋何其精妙!
就是......那张嘴,实在太不会说话。
好好一番深谋远虑的妙策,生生被扯到嫂子守寡上。真不知是想得太过深远,还是......皮痒了。
‘应该是......第二种的可能性比较大。’心中震撼的史阿,又看看还幽怨不已的何瑾,心中便有了答案。
随后到了相国府,何瑾果然看到今日大堂,只有董卓的心腹之人。一番行礼拜见后,又看到老董拿出驻守旋门关中郎将徐荣的奏请。
接着老董一番暴怒,大骂那些关东士人都是白眼狼。随即一番商议,决定向旋门关派遣援军。
这期间,何瑾一句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