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步走错,就没有回头路了。
已经把手中能够拿出来的钱财全部换成了马车的彭志筠,已经连临时拆借的几百贯钱都还不上了。
自古以来,锦上添花的很多,雪中送炭的很少。
借钱这事,更是如此。
别看彭志筠的那些狐朋狗友,之前很是豪爽,你几十贯,我百来贯的,借给了彭志筠不少钱。
要的利钱也一点都不高。
可是,如今看到二轮马车的销售情况急转直下,这些昔日的“好友”立马就上门催债了。
“老彭,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最近手头缺钱。”
“那个老彭,实在是不好意思啊,这钱,你看看能不能先还给我,放心,利钱我就不要了。”
“彭掌柜,你这样就没意思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事啊。”
偌大的彭府,没几天就被追债的人给搞热闹了。
彭志筠虽然有万贯家财,但是能够拿出的钱财,都已经换成了一辆辆马车。
剩下的,都是各处的铺子和田地,一时之间,竟是连几百贯钱的借款都还不起了。
资金链断了
其实,这个情况在后世也是很普遍的。
你看有些人,资产几千万,几亿的,真要拿现金的时候,很可能几百万都没法立马拿出来。
彭志筠只不过是拖延了几日,竟然有些下手狠的人,带着人自己去到了彭家的货栈里头,拉走了一批马车,一辆三贯钱就给卖掉了。
二轮马车纵然是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是大家几百年来都是这么用的,其实还是有一定市场的。
特别是三贯钱一辆,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价格。
自然而然,就有人出手买下了。
而其他人一看,咦,居然可以这样
我也赶紧去拉一批出去卖,去晚了,说不准就被人卖光了。
长安城的二轮马车市场,本来就被奔驰马车行冲击的七零八落。
如今,突然又有几百架二轮马车以三贯钱的低价入市,立马就把城南马车行给搞蒙了。
这就有点像是后世的股市,突然某个庄家不小心要爆仓了,为了平仓,一大堆超低级的大单砸出来,立马就把股价给打趴在地上。
这个时候,甭管你的东西是值多少钱,都得跟着跌。
城南马车行,最近的气氛很是特别。一众伙计是走路都尽量不发出声音,免得引起别人的注意。
铺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家都很清楚。
但是,接下来要怎么办,却是没有几个人知道。
“郎君,真真的要卖吗三贯钱啊,这么一来,我们之前挣的钱,基本上就全部赔进去了。”
韦宝哭丧着脸站在韦思仁身边。
最近两个月,韦家的马车作坊库存了不少的马车,原本是想多挣一笔钱,谁知道这个世界变化的这么快。
“卖不卖怎么办你没见到那彭志筠,跟在我们身后喝汤,结果连家底都差点赔进去了。马上就要到年底了,这些马车要是不处理了,马车作坊就没有可以使用的钱财了。”
流动资金的重要性,韦思仁负责了这么多年的商业,自然也是知道的。
甭管你家业多么大,一旦资金链断了,那就完蛋了。
“那马车作坊里面还有几百架马车的半成品,是继续做出来还是”
韦宝觉得自己的心肝都在疼。
马车作坊库存了五六百架马车,城南马车行的后院中又有两三百架,再加上几百架的半成品,单单肉眼可见的损失就高达一千多贯。
虽然一千多贯对于韦家来说,不算什么。
最关键的是,马车作坊的前途一片灰暗。
还有,韦家不是只在长安城一处有马车作坊和铺子,洛阳等地的损失一起加起来,那也是一个吓人的数字。
“做,继续做,不做出来,损失更大;不做出来,奔驰马车行岂不是又可以多卖几百架马车”
韦思仁心中一横,觉得左右自己都要遭受损失了,干脆再给对门添加点麻烦。
就现在三贯钱一架的价格,很多商家都会继续考虑使用二轮马车。
这也就意味着,四轮马车的需求被减少了。
“那个轴承,我们找了几家打铁铺子询问,他们都没有信心制作出来呢。”
想到未来,韦宝就忍不住鼻子发酸。
完全看不到前途啊。
原本以为那个轴承应该不难,谁知道居然一点也不好搞。
“那个轴承不是都拆开来看过了吗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啊。”
韦思仁一脸不解的看着韦宝。
“郎君,那轴承里面的圆柱滚子,要求具有高度的一致性,如果有大有小的话,根本就没有办法制作出轴承来;如果只是简单的制作一两个,很多铺子都有信心完成,但是要大量制作一模一样的轴承,就没有人敢应承了。”
这个时候的匠人,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
可不敢随意托大。
“楚王府的马车作坊使用的轴承,搞清楚是哪来的吗”
既然自己搞不懂,韦思仁就想着看看有没有其他办法了。
“搞清楚了,是作坊城那里一家叫做轴承研究院的地上生产的。据说是观狮山书院下面的产业。”
“观狮山书院那岂不是也是楚王府的产业”
“是啊,所以十有仈jiu,他们是不会卖给我们的。”
“哼不管他们卖不卖,先派人去问问。另外,这四轮马车在短短的几天内卖出去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