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从千初的嘴角滑落,不小心落到陈书礼雪白的衣袍上,远远看来,像是一抹纯白上绽开了一朵血色红莲。
千初慢慢躺到陈书礼身边,侧头看向身边的人。
这次,也是他们第一次同床。
这十年来,他们虽以夫妻的名义住在这云峡镇,但是,他们从来没有同过一次房。
她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原因才没有提这件事。
但是,她曾经想过。
可是,每次想到那件事的时候,她心底涌现的不是羞涩,而是抗拒。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抗拒。
她明明是真的很喜欢他的啊!为什么会抗拒与他同房?
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任由那点抗拒遗留在心底。
也幸好陈书礼从来没有提过,不然,她还真的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因为自己心底是抗拒的,所以,她也不敢问陈书礼为什么没提过。
她怕,万一他只是想给她时间适应所以才没提呢?
她一问,他就顺势提了怎么办?
到时候,她怎么拒绝他?
“我以后,是不是还能找到你?”轻喃声飘散开来,被闯进屋子的清风轻轻卷走。
清风过后,那边躺着的两人已经没有了生息。
两人死了之后,陈盛安依照千初的遗愿,将他二人合葬在一处。
虽然他已经很努力地将葬礼办得很低调,但是,奈何这云峡镇就这么大,陈府又这么有名,他二人去世一事,云峡镇的所有百姓都不可避免地知晓了。
于是,所有百姓家门前都自发挂上了白灯笼,连续七天,没有一件喜事传出。
七天之后,陈盛安挨家挨户上门致谢,然后亲自为他们取下白灯笼,云峡镇这才又恢复了以往的热闹。
陈盛安并没有回京都,因为在他眼中,云峡镇的陈府才是他的家,京都皇宫,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无比陌生又无比坚固的牢笼。
他在云峡镇为千初和陈书礼守孝三年,这三年期间,他跟连风合计着在云峡镇开了一家酒楼。
虽然云峡镇很少有外来人迁入,但是,从这里经过去往其他地方的旅人倒也不少,酒楼开在这里倒也不算亏本,只是赚得并不是很多。
三年之后,孝期过去,他也已经十五岁了,云峡镇的百姓们都挺照顾这个年纪轻轻就没了爹娘的孩子。
所以,连带着对他的终身大事也开始操心起来。
后来,还是陈盛安以自己年纪还小为由,婉拒了热情的百姓们。
又两年,陈盛安终于碰到了那个让自己怦然心动的人。
几番考验下,总算是抱得美人归。
他发誓,自己要像爹爹对待娘亲那样,一生一世好好对待自己的妻子,此一生,只娶她一人,也只爱她一个。